三房還是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肯承擔春妮的治療費。
礙於麵子,他們確實承認自己對不起金花,要給她補償,但又非要拉著另外兩房一起。要是其他人給的少,自己不就要給的多嗎?
吵鬨依舊在持續,三兄弟互相指責時又繞回了分家的話題。
三弟順勢提出,誰拿的“家產”越多,誰承擔春妮醫藥費的比例越重,但大房堅決不同意,他們認為自己該多分家產,但虧欠金花最多的絕不是他們!
三兄弟在爭吵,父母在勸架,大家又忘記了金花。
全場燈光逐漸變暗,台上的淩穗歲傻傻地站著,眼神呆滯而空洞。
直到最後一絲光源熄滅,舞台上的帷幕自動合上,全場沉默片刻,隨後響起洪亮的掌聲。
安娜抹了抹自己的臉,怎麼臉上全是眼淚啊,她妝都哭花了!
即使這樣,她的眼淚依然止不住的流,感覺比賈珍珍那期還要虐心,後勁更大。
坦白說,安娜一開始是淩穗歲的路人顏粉,見到金花的扮相時還有幾分抵觸,覺得太土了。
她甚至都在猶豫要不要拍——彆人的直拍是垂直吸粉,她這不會是勸退黑照吧QAQ
但現在,她無比慶幸自己拍了。淩穗歲用精湛的演技,直接將她錘入坑底,讓她忽略了所謂的“美醜”,能夠專心致誌地享受演出。
安娜意識到,原來這才是屬於演員的魅力。
不需要華麗妝造,不需要瘋狂堆砌設定……哪怕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看似毫無魅力的角色,都能在演員的表演中熠熠生輝,扣人心弦。
同為演員,共情力更強的季照瑩已經快用掉整包紙巾了,這一排的親友團都是眼中帶淚。
金花,你怎麼又演這種苦情角色了!
帷幕後麵,誌願者們上台搬走置景道具,為下一組的表演做準備。
陳越寧顧不得人多眼雜,第一時間衝到淩穗歲身邊。
“穗歲,對不起,都怪我不好。你沒事吧,有沒有出血,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他一邊說話,還一邊伸手去摸淩穗歲的後腦勺。
淩穗歲側身後退半步:“沒事,還好我們選的桌子夠破,就輕輕磕了一下。”
她自己上手摸了摸,並沒有什麼濕潤或破皮的跡象。
其他組員也紛紛圍了上來,淩穗歲再次表示自己腦袋好得很,並在誌願者的催促下帶著全組下台。
在後麵組織秩序的老師衝他們豎起大拇指:“不錯啊,你們這組演得比彩排時好多了。”
淩穗歲笑著道謝,組員們也很開心,隻有陳越寧盯著淩穗歲的後腦勺,怎麼都笑不出來。
等他們回到休息室,他再次問:“穗歲,真的沒事嗎?要不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吧,萬一有腦震蕩,或者其他後遺症怎麼辦。”
淩穗歲哭笑不得:“好,等我有空……嗯,等我拍完戲就去。”
在陳越寧不讚同的目光下,淩穗歲改掉了後半句。
她攤手:“你也知道,定風波明天就開機,我那個角色在拍攝前期每天都有戲,不可能請假的。”
“那就現在去。”陳越寧拿出手機發消息給助理,“我讓司機提前來接。”
淩穗歲試圖勸他:“其實去校醫室看看就行……”
“不行,我得帶你去做個ct檢查。”
淩穗歲一時語塞,聽這語氣,是他陪她一起去?這不太好吧。
要是被拍到他們在醫院同框的畫麵,指不定會傳出多離譜的瓜來,淩穗歲從不懷疑內娛開局一張圖,故事全靠編的本領。
淩穗歲:“那個,我覺得……”
陳越寧:“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淩穗歲:???
淩穗歲:……
不是,這裡也沒攝像機,你擱這演什麼霸道總裁呢?!
其他組員也勸道:“穗歲,保險起見,你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有問題就及時治療,沒問題就當做個體檢。”
“老師那邊,我們替你說。你不做檢查,大家都不放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淩穗歲也隻能答應。
兩人簡單卸了妝後,她戴上帽子和口罩後,跟著陳越寧往南門方向走。在路上,她逐一回複親友團發來的消息。
普通觀眾可能看不出來,但他們都是拍過戲的演員。光看淩穗歲和陳越寧那一刻的表情,他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排好的動作,是她真的被推了一把。
得知她已經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大家才放心下來,繼續觀看劇場演出。
車到了,陳越寧本來想給淩穗歲拉車門,沒想到她靈活走位,直接繞到了另一邊。
陳越寧:……
算了,這可是避嫌小能手淩穗歲。要是她哪天主動靠近他,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調包了。
兩人落座後,陳越寧再次道歉:“是我的錯,我那一下太不專業了。”
淩穗歲反過來安慰他:“沒關係,我真的不覺得有什麼,你又不是故意的。”
“人總有失誤的時候,這很正常,我要是不給你容錯空間,那以後我犯錯的時候,哪還有臉見你啊。所以,你彆太自責了,給我留點後路吧。”
陳越寧確實有被她這話安慰到,他感慨:“穗歲,你太善良了,總是替彆人考慮。”
“要不是你夠聰明,我真擔心你會在娛樂圈吃虧。”
淩穗歲微笑,並沒有解釋。
——其實和善良無關,她隻是覺得,這是對她最有利的選擇。
陳越寧確實是失誤,難道她還能為了這件事追著他喊打喊殺嗎?
既然本來就不打算計較,那就順便把話說得好聽點,在圈內多結個善緣。
當然,這隻建立在陳越寧無心之過的前提下。
他要是敢故意推她,她就算現在報複不了,也要來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淩穗歲在醫院做完檢查出來之後,陳越寧的經紀人劉壽匆匆趕到了。
劉壽在看到她時,眼裡先是閃過驚豔,這個女演員的資質也太好了吧。
不過,他沒忘記自己是來乾什麼的。
劉壽隨便找個理由支開陳越寧,緊接著就對淩穗歲說,她的醫療費由他們全額承擔,後續她有什麼身體問題,他們也會負責到底。
然後他又在話裡加了重音,強調陳越寧是不小心的,無意的,這孩子也很自責很害怕,如果淩穗歲有什麼事,他會愧疚一輩子。
劉壽還委婉地表示,為了表達對她的歉意,他願意給她賠償一筆數額不菲的營養費。
這是他們的心意,希望能略微彌補她的精神損失。
淩穗歲帶著微笑聽他說話,時不時還點個頭。
都是千年的狐狸,劉壽在想什麼,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什麼營養費,封口費還差不多吧。
以及,如果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這筆錢就是她“不完美受害人”的汙點證據。
唉,劉壽把她想成什麼人了,真是的。
淩穗歲用清澈善良的眼神看著他:“您這話說得,這事也不全是陳越寧的責任,是我在舞台上沒站穩。”
“陳越寧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他被人誤解,我也會難過一輩子。我覺得我們之間純粹的友誼,還是彆談太見外的物質條件了,傷感情。”
劉壽先是愣住,隨後認真地看了眼淩穗歲。
他說:“你簽公司了嗎,要不要考慮華彩?五年之內,我能把你捧成女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