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墓鬼二十五(2 / 2)

最後穿過一個角門,雪珠便看見了熟悉的背影。已有了成熟男子高大挺拔的身材,寬肩窄腰,修長有力的雙腿因紮起了褲腳,能看見小腿上漂亮的肌肉。皮膚因為長期勞作而略顯粗糙,被太陽曬成陽剛的古銅色。秦五側過臉對著陽光看手裡的馬蹄鐵,陽光被高挺的鼻梁阻擋,在側臉留下一片陰影,配著硬朗的五官,竟有一種冷峻之美。

用一個已經成熟時女人的眼光來看,這樣的男人顯然比嬌貴的少爺更讓人心動。難怪當初丫鬟裡有許多人喜歡秦五,是她不懂得欣賞,隻一眛認為秦五是個蠻漢子,上不得台麵。

秦五似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目光冷淡的看去,見到那嬌小的女孩,不禁變得柔和起來。“珠珠,你怎麼來了。”

忽的,雪珠鼻子一酸,感到莫名的委屈。或許全世界就這麼一個男人能夠讓她肆無忌憚的撒嬌埋怨了吧,隻有在乎自己的人,才會在意自己是否受了委屈。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淚順著光滑的臉頰落下。她心中有無數的欲言又止,多少歲月裡她想要對他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雪珠看著秦五略顯慌張的走到她麵前,伸手猶豫了幾下,還是放下了。“怎麼了?”

雪珠卻不管不顧地撲進秦五寬闊的懷抱中,一邊用粉拳打他,一邊放聲大哭。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了!

雪珠在宣泄往日的壓抑與悲傷,可憐秦五被雪珠的模樣嚇得手足無措。隻能滿口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然而他自己也並不明白自己怎麼惹哭了雪珠,不管如何先認錯總是對的,而懷裡抱著嬌小的人兒,一時又是心疼又是幸福,不知如何是好。

“噗——,你有什麼錯啊?”雪珠被逗樂了睜著紅紅的大眼睛質問道。

“……”秦五不曉得說什麼好,隻能沉默。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哼!”雪珠推開他,故作生氣道,臉上卻是笑盈盈地看著秦五。

秦五見雪珠笑了也鬆了口氣,懷裡一時空了,心裡有些莫名的失落。“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沒有誰——我就是來看看你。”雪珠笑臉微凝,但轉瞬又變得自然了。她輕輕拉住秦五的手,像當初那樣勾住無名指,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曖昧的氣味,靜悄悄的,仿佛有誰怕驚擾了這氛圍。

雪珠慢慢靠近,踮起腳尖,靠著秦五寬闊的胸膛在他耳邊輕聲道,“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君意。秦五哥哥,我要兩隻大雁,你幫不幫我打?”

秦五被胸前的柔軟給激得一路從臉上紅到了耳尖,他一時都沒聽見雪珠說了什麼,整個人都僵住了。待反應過來,又被雪珠的大膽給弄得又是開心又是不知該如何說她。

哪有姑娘家主動求娶的,當然他是十萬分的願意,可這種事被喜歡的女孩占了先總是讓人覺得怪怪的。

管他呢!

秦五從沒有想過這輩子去娶其他女人,他的珠珠從小就漂亮懂事,又軟又乖,秦五早就把她當作自己的未來媳婦了。不過就是小媳婦太小了點,而且又是從小在府裡長大的,比外麵普通人家的小姐還過的好,這般嬌養的人兒,秦五是舍不得讓她跟著自己受苦的。他一直計劃著出府後要怎麼去搏個名堂出來,那時好風風光光把珠珠迎娶回家!

此刻雪珠的話更給了秦五動力,他儘量溫柔的抱住雪珠,堅定道,“打,哥給你打最大最肥的。珠珠,你怎麼又瘦了,是不是又挑食了?”

“廚娘做的沒有你做的好吃。”

“你想吃什麼,晚上你回嬸子哪兒,我做給你吃。”

“嗯。”雪珠微眯著眼睛,有些沉醉的輕嗅秦五的氣息,那種熟悉到熨帖的氣息,讓她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秦五對她是怎樣的感情呢?男人對女人的喜歡,還是哥哥對妹妹的責任感?

“魚,很多很多的魚。”雪珠輕輕勾起一絲微笑,“我回去了。這個給你拿著。”

繡著兩隻小金魚的繡袋裡裝著雪珠曾經存了許久的私房錢,她可不是個老老實實的把所有錢都給那對隻想著兒子的夫妻,情分是相對的,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以無情報無情,以冷漠報冷漠,世事合該是這樣的。

秦五拿著繡袋有些怔怔,他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推拒,他也不想問為什麼珠珠會知道他最近缺錢,他眼眶微紅,這個經曆過不知多少艱難心酸的男人第一次有了流淚的衝動。或許是最近的事太多,心才變得軟弱了。

“我回去了。”雪珠心裡暗道一聲傻子,可眼底的柔意越發深了。轉身離去的時候她在心中發誓,這輩子,秦五是她的,一輩子是她的。所有傷他害他之人,她也必叫那人自食其果!

誰也沒有看到雪珠那陰冷而漠然的微笑,精致的五官因此顯出邪氣,像是盛開在血泊之上的蓮花,冰冷而美麗,詭譎而聖潔。連她自己,也是不知的。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隻猛獸,它在沉睡,待它被喚醒,人便無所畏懼,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世間再無可懼可怕之事。為了心中的玫瑰,伸出尖利的爪牙,奮勇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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