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手尋找一切可以藏身的製高點做好戰鬥準備,步槍手分散在機槍中間,靜靜等待突擊連的到來。
結果卻等來了“轟隆隆……”的爆炸聲,炮彈就跟下雨似的砸在他們身邊,一輪接著一輪,沒有儘頭。
趴在地上的步槍手,躲在石頭跟土堆後麵的機槍手……全都沒法兒躲過頭頂紛紛飛舞的炮彈破片……
經過兩百多顆炮彈洗禮過,一百多人的第三中隊直接傷亡超過七成。
剩下五六十個鬼子剛準備舉槍反擊,突擊連打過來的子彈雨已經飛到他們眼前,再次把他們壓製在地上,沒法兒抬頭反擊。
“長官,第三中隊完了……他們沒時間修建阻擊陣地,八路軍的進攻炮火又猛,步兵緊緊跟在彈著點後麵衝殺,倉促迎戰肯定不是對手!”跟在身邊的大隊長一臉痛苦分析。
“廣末大隊跟生口大隊為什麼還不進攻杏嶺高地?”眼前的部隊指望不上,鬆島大左隻能把希望寄托到剩下兩個大隊身上,很著急問。
“隻要他們那邊一打響,獨立團肯定會自亂陣腳,我們的防守壓力就會小很多!”
大隊長搖頭道:“卑職也不知道!”
“剛才杏嶺高地響了一陣槍,但很快就停了,卑職也不知道廣末君跟生口君在乾什麼?”
“他們有兩個大隊,減掉就在這裡的重武器也還有十二門迫擊炮跟十二挺重機槍……全力進攻肯定能給杏嶺上的八路軍造成巨大壓力!”
鬆島大左越想越有脾氣。
自己貴為聯隊長,遭到獨立團主力進攻,隨時可能命喪於此。
兩個部下就呆在旁邊卻不營救,難不成他們想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殺死後他們上位。
捏著拳頭一臉憤怒命令:“再派兩個人過去下命令!”
“兩個大隊必須在五分鐘內發動攻擊,否則軍法從事!”
大隊長還沒來得及安排,生口少左跟廣末少左派出的通訊兵正好找過來:“聯隊長閣下,我們大隊長報告,部隊遭到獨立團猛烈進攻,損失慘重!”
“為了避免獨立團殺出包圍圈,他們已經轉守為攻,不惜一切代價擋住獨立團突圍部隊,防止他們逃離杏嶺!”
“我們大隊長還認為獨立團進攻後續追殺部隊是他們的聲東擊西之計,真正的目標是掩護主力突圍!”
“請聯隊長閣下立刻反守為攻,進攻杏嶺,減輕兩個大隊的防守壓力……”
“否則獨立團很快就會殺出包圍圈。
鬆島大左一聽就火了:“八格牙路,到底他們是聯隊長還是我是聯隊長,不僅違抗命令,還指揮起我來了!”
“獨立團是不是聲東擊西我看不出來嗎?”
“一個加強大隊都快被他們吃掉了,進攻我們的獨立團怎麼可能是一支虛兵……肯定是他們搞錯了!”
“你馬上回去告訴你們大隊長!”
“部隊必須立刻進攻杏嶺高地,一分鐘也不能多耽誤,否則軍法處置……現在就去傳達我的命令!”
傳令兵親身經曆了獨立團一營剛才的反擊。
雖然沒有啥指揮能力,但一些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是有的。
在他眼裡,獨立團火力猛,攻勢猛……兩個大隊現在進攻無異於自殺。
搞不好獨立團就在杏嶺高地上等著兩個大隊發動強攻!
他們正好利用阻擊戰大量消耗兩個大隊實力,等他們被殺得差不多後再反攻突圍,一定能用最小代價衝出包圍圈,離開杏嶺。
通訊兵雖然沒權利質疑聯隊長命令,但還是決定為兩個大隊的安危賭上一把。
迎著鬆島大左快要噴火的一雙眼睛,硬著頭皮報告:“聯隊長閣下,獨立團主力真在杏嶺高地,隨時可以突圍……”
“剛才我們攻了一次杏嶺高地,才幾分鐘兩個大隊就各自損失一個中隊,大量輕重機槍!”
“高地上的八路軍至少裝備二十挺重機槍,七八十挺輕機槍,還有三四十門擲彈筒……繼續進攻就跟送死沒區彆!”
“獨立團趁機突圍了一次,要不是大家拚死反擊,他們差一點兒就突圍出去了!”
通訊兵的報告猶如一瓢冷水,瞬間讓他冷靜下來。
他敢冒著被自己處決的風險反駁自己意見,說明兩個大隊麵臨的局麵真的很糟糕。
難道自己判斷真錯了,獨立團進攻自己真是個虛招!
心裡一旦改變主意,就會動腦子想方設法兒朝這個思路靠攏,然後越想越覺得對方說的對。
響打到現在,獨立團攻擊自己的部隊始終隻有一個加強連跟一個騎兵連,難道他們主力真藏在杏嶺高地,蓄勢待發,準備找機會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