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太了解黃宇,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看他一點兒也不擔心遊擊大隊安危,直接問:“快說說你的想法,打算怎麼指揮遊擊大隊打贏這場仗。”
黃宇腦子裡確實有想法,迎著孔捷充滿關切目光回答:“如果崗村寧次真打算集結重兵掃蕩貓耳山,那就會犯一個大錯。”
“據我所知:上次突襲北平,日軍損失的部隊到現在都還沒補齊,崗村寧次靠著保定回援的五千精銳才侃侃穩住局麵。”
“遊擊大隊虎口拔牙,成功吃掉其中一千多個小鬼子。”
“鬼子想要通過一場大掃蕩解決隱藏在貓耳山的遊擊大隊,最少要抽調三個步兵大隊,那保定回援北平的五千精銳就分完了,北平駐軍的兵力缺口就會徹底暴露在我們麵前。”
“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支部隊攻打機場,攻打通縣,甚至摸到北平城外朝城頭發射幾顆炮彈,團長覺得崗村寧次會是什麼反應?”
孔捷當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在岡村寧次眼裡,發泄怒火,消滅遊擊大隊很重要。但機場跟北平安全更重要。”
“如果機場再次被毀,不僅圍剿貓耳山的日偽軍得不到空中支援,華北其他戰場也會受到影響。”
“北平的安危就更彆說了,他代表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部臉麵,絕對不能發生任何意外,否則岡村寧次就沒臉繼續在北平待下去。”
孔捷越說越高興,就好像已經看到岡村寧次急忙調兵回援北平,北平遊擊大隊守住貓耳山的勝利畫麵。
但很快他就發現另一個問題,臉上笑容瞬間就被擔憂取代,皺著眉頭提醒:“想法很好,部隊一分為二,內外線同時作戰,這也是我們反掃蕩的慣用打法。”
“但他們需要足夠的兵力才有資格分兵,就憑遊擊大隊剩下兩三百人,打內線,把日偽軍掃蕩部隊拖在山裡都不夠,哪兒來的部隊去打外線。”
“我親自去打外線!”黃宇很自信回答。
“我是指揮部首長親自任命的北平遊擊大隊大隊長,部隊即將遭遇一場前所未有大掃蕩。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跟部隊待在一起,同進退,守住根據地。”
“上次突襲北平就是我指揮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裡的地形跟日偽軍防禦漏洞,我親自帶兵去打外線,肯定會事半功倍。”
“遊擊大隊剛剛重創房山日軍混成旅團,如果岡村寧次真決定調集重兵掃蕩貓耳山,製定作戰計劃,準備彈藥補給,都需要時間,再快也要兩天後才能發動攻擊。”
“這段時間足夠我趕到貓耳山布置反掃蕩。”
黃宇說這番話時,臉上始終掛著發自內心的自信,說明他最少有八成把握打贏這場仗。
再加上黃宇確實兼著遊擊大隊大隊長,也是該去那裡報個到,跟部下見見麵,當即點頭:“你打算帶誰過去,帶多少部隊?”
“特戰隊,警衛連,在抽調一兩個迫擊炮排,混編成一個加強連,全程用騾馬運輸武器彈藥,急行軍趕往貓耳山,增援遊擊大隊。”黃宇脫口回答,腦子裡的反掃蕩計劃也變得越來越成熟。
…………
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崗村寧次正在跟參謀長討論混成旅團剛剛報上來的掃蕩計劃。
他舉雙手支持這份掃蕩計劃,要不是手頭兵力不足,他都想再調兩個大隊增援混成旅團。
右手捏成拳頭,狠狠砸在麵前桌子上,咬著牙齒一臉堅定道:“這場仗必須打,還要打贏,不然我們永遠沒機會洗刷翼中八路軍給華北方麵軍帶來的恥辱。”
“他們滑的就好像一條泥鰍,要是不趁機將他們堵在貓耳山,聚而殲之。等他們離開貓耳山,再想聚殲他們的機會肯定非常渺茫。”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打殲滅戰機會,絕不能放過。”
說完後,為了表達自己消滅翼中八路軍決心,捏成拳頭的右手又往桌子上狠狠砸了一拳。
參謀長沒接話,但從他臉上的猶豫表情可以感覺到:他心裡好像並不認可這份作戰計劃,或者是對計劃中的某些內容還有疑慮。
岡村寧次雖然很霸道,但對副手的作戰指揮能力深信不疑,不然也不會提拔他當自己參謀長。
雖然他接下來的回答很有可能跟自己意見截然想法,但還是一臉認真問:“參謀長有話就說,不要在這兒吞吞吐吐,我不是那種聽不進部下意見的人。”
“哈衣……”參謀長隨即展開房山混成旅團剛剛送來的作戰計劃,指著上麵的出兵數量分析。
“從保定回援的五千精銳是北平僅有的機動部隊,減掉剛剛被八路軍消滅的一個大隊,僅剩不到四千人。”
“不僅要保護房山安全,還要隨時增援北平,穩定北平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