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魔王。
要是海王，厲遊豈不是不活了？
路崢心裡吐槽著，卻沒法繼續看了。
他是在受不了他厲遊折騰的本事。
伸手關掉了這部電影。
他打開厲遊拿獎的那部電影，開始看第七遍。
厲遊把頭又轉了回來。
路崢搶先一步開口，“閉嘴。”
厲遊壓著唇角，有些不滿，但這次沒繼續說了。
好不容易挨到預約時間。
路崢長舒了一口氣。
他帶著厲遊在醫生對麵坐下。
厲遊打量完醫生，又看了眼路崢。
醫生溫和道，“彆擔心，我隻是問一些問題。”
他說著從抽屜裡掏出了一本書。
足足問了厲遊半個小時。
路崢送厲遊去隔壁房間等著的時候，厲遊還壓低聲音問他，“現在出院還要考試麼？”
路崢不好解釋，含糊的應了聲，“嗯。”
他把厲遊按在凳子上，又折身回了裡麵的房間。
厲遊看著他的背影，又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其他東西，而後恍然大悟。
路崢關上門，小聲的問醫生，“他這個是什麼情況？”
醫生也壓低了聲音道，“這個情況我們一般覺得是，有病。”
路崢：？
醫生腦子也跟厲遊的一樣了麼？
醫生不慌不忙解釋，“他在其他方麵的認知都是沒問題的，但是提到你的時候非常戒備。”
“雖然沒有說魔王，但是我也能感受到不對。”
路崢連連點頭。
醫生又說，“關於他為什麼覺得你是魔王，這個……”
路崢連忙凝神。
醫生攤手，“我也不知道。”
路崢：……
他忍不住道，“醫生你還有什麼話，一並說吧。”
彆這麼半句半句的來了。
醫生嘀咕了聲，“年輕人，有點兒耐心嘛。”
但他也沒再拖著，“大腦是個非常複雜且精密的部位，至今我們也沒辦法破解它所有的秘密。”
“你愛人這種情況，目前我還沒用遇上過，初步猜測是出意外的時候，大腦同時處理的東西太多，可能混在一起了。”
“這個目前也沒有具體的病例和病名，如果你非要問是什麼病，那叫……”
他翻
了翻電腦上病人的名字，“叫厲遊病也可以。”
路崢忽略了他最後一句，理解完前麵的意思，先問，“那他什麼時候能好？”
醫生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分人。可以試著給他做一些心理疏導，但我覺得沒太大用處。”
路崢：……行吧。
“所以這就是隨緣？”
醫生搖頭，“也不必那麼悲觀。你可以試著跟他多聊一聊，或者證明你不是魔王。”
路崢回憶了一下昨天到今天的事，要跟厲遊證明他不是魔王，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他又谘詢了一些其他的問題，才跟醫生告彆。
拉開門出來，就看到厲遊坐在銀色的鐵質長椅上，背靠著泛著寒光的椅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整個人透著落寞。
路崢走過來，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厲遊抬頭，“你是要找醫生催眠我了麼？”
路崢手下頓住，“什麼催眠？”
厲遊道，“讓我忘記你不是魔王。”
路崢，“……沒有。”
不過厲遊一提，他還有些心動。
但仔細想想，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他根本不知道厲遊認為他哪些行為像魔王。
厲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仰頭看著他，“沒關係的。你不用安撫我，我不會拒絕的。”
他深情款款的看著路崢，“你知道的，我沒有辦法拒絕你的任何請求。”
路崢跟他對視三秒，搭在厲遊腦袋上的手掌收了回來。
雖然很感動。
但——
他真不是魔王啊！
“不是給你催眠。”路崢抬腳先一步往外走，“走吧，辦出院手續。”
厲遊自然是不能去的。
他好歹還頂著個影帝的名頭，而且是今年剛火起來的。
醫院裡人又多，路上難免會遇到一兩個認出來的，加上厲遊接下來還有一段時間不能出去工作，出入醫院的消息發出去，難保不會有人多想。
厲遊不情不願的挨著病房門，目光緊緊的追著路崢，“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麼？”
“不行。”路崢態度堅決。
厲遊抱怨道，“你都不願意為我動用一下魔王的能力麼？”
他邊說邊偷瞥著路崢，提要求道，“讓他們不注意我的臉那種就行。”
路崢：那他也得有
啊！
他沒接話，無情的拉上了病房門，將厲遊關在了裡麵。
厲遊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來，“你寧願留著那些力量毀滅世界，都不願意為我行丁點兒方便。”
路崢正準備離開，聞言遲疑了下，透過玻璃看他。
厲遊給他留了個側臉。
“你走吧，我都習慣了。”
他微垂的頭，顫動的睫毛，臉上平靜，但卻更招人心疼了。
路崢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
不是他不心疼厲遊，而是，
他是去樓下辦出院手續。
今天又是工作日，快的話幾分鐘，慢的話也就十幾分鐘的事情。
這也縱著厲遊，接下來一個月怕是都沒消停的日子了。
他一走，厲遊臉上表情瞬間變了，委屈也沒了。
厲遊拉開門張望著，看不到人之後人，便冷著臉關上了門。
悻悻的坐到了床邊。
路崢交完費回來，加上等電梯的時間，也才十分鐘。
而厲遊隻抬頭看他一眼，繼續低頭點著手機。
不清楚是在做什麼，但手指就沒停。
噠噠噠的，在病房裡格外清亮。
路崢裝作沒聽見，挨個拉開櫃子抽屜確認了一遍沒有落下東西，才拎上電腦包和行李，“不回家了？”
厲遊走過來接上他手裡的袋子，悶頭往外走。
被路崢拽住了。
他嘴角翹了起來，“拉我乾什麼？”
路崢看他尾巴都晃起來了，抬腳走近，跟厲遊身體都快貼在一起了，“頭低一點兒。”
厲遊開開心心的低頭。
路崢伸手從他拎著的袋子上麵拿了帽子和口罩，挨個給他帶上。
厲遊抬了抬頭，眼睛從帽簷下露出來，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路崢，無聲的控訴他。
路崢視若無睹的從另一個袋子裡拿了同款帽子，厲遊低著頭拿帽簷碰他。
路崢一手捏著黑色的鴨舌帽，另一隻手搭在帽子上，無奈抬眼，想了想，從帽子上移開，拉下了厲遊的口罩，在他唇上親了下。
厲遊繼續把唇往他臉邊湊，路崢把他口罩重新拉了回去，“再鬨就過了啊。”
厲遊幽幽道，“感情淡了，我做什麼都是過的。”
路崢拎著電腦包，直接拉開房門往外走。
厲遊走在他旁邊，冷哼一聲。
等
上了電梯，又哼了聲。
路崢對上扭頭看過來的目光，默默的往旁邊挪了半步。
很想裝作不認識這人。
厲遊把袋子都換到右手上，左手把他拉了回來。
路崢用手肘撞他了一下。
厲遊這才消停了會兒。
昨天撞到的車已經修過了。
萬幸的是，厲遊隻是被殃及到的，人跟車都沒太大問題。
路崢想到這兒，在心裡又修了下。
車沒太大問題。
人還是有點兒問題的。
他打開後麵的車門，把電腦包放好，一轉身，就見厲遊走在他前麵，準備往駕駛椅的位置坐。
路崢拉住了他，“今天我開車。”
厲遊往車子裡邁的腳還沒收回來，“為什麼你開？”
當然是怕厲遊還有個其他什麼的後遺症。
路崢跟他都同居三年了，這種事情還不至於拐彎抹角。
當下便直說道，“你最近先彆開車。等過段時間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