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咕嚕咕嚕…”輪子在石板上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隨之而來的是釘崎野薔薇充滿詫異的喊聲,“等等?為什麼你們都空著手啊?!”
禪院惠轉過頭去,發現釘崎野薔薇身上背著一個包,裡麵塞得滿滿的,甚至可以看到從包口處探出來的零食的包裝,她手上還推著一個行李箱,看它在地麵上磕磕絆絆的樣子以及上麵繃緊的拉鎖,就知道裡麵的東西也不少,所以…
“還想問你乾嘛帶行李呢?”
“…不是去京都…?”
…果然是搞錯了地點吧。
禪院惠看著在聽完熊貓解釋“是和京都的姐妹校的交流會”後,跪地哀嚎的釘崎野薔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就說為什麼這兩天釘崎野薔薇顯得那麼亢奮,有時候嘴裡還會傻笑著說什麼“京都”的,他還以為她這麼期待與京都校的戰鬥,結果從頭至尾他們的想法就沒在一條線路上嗎?
“喂,惠,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禪院真希看著釘崎野薔薇,額頭上冒出了黑線,怪不得他們這兩天說的話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但是相比之下,禪院真希倒是覺得禪院惠更異常一點,最起碼她今天叫他的時候,他好像在想著什麼事一樣,慢半拍才反應過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一向沉穩冷靜的禪院惠這個樣子,“難道是緊張了?”
“…不,隻是…”
還沒等禪院惠想出一個理由,他們就聽見了一個傲慢的女聲從他的身後傳來:“喲?列隊迎接?真惡心。”
“哈?你說什麼呢?”釘崎野薔薇怒氣衝衝地看過去,發現是禪院真依這個她一直看不順眼的家夥,頓時翻了個白眼反唇相譏道,“還列隊迎接?真不知道去年輸了的家夥是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
“你!”
京都校嗎?禪院惠的耳邊回蕩著爭吵的聲音,他的眼神在京都校的學生身上轉了一圈,然後默不作聲地移開了視線,將加茂憲紀探究的表情擋在了外麵。
與東京校相比,京都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更像是世家子弟的聚集地,自然行為模式上就會帶上一些讓正常人感到反感的東西在,再加上他們的校長是保守派的代表之一,真是光想想都知道裡麵會是一種怎樣的氛圍。
同時,也是他最討厭的一類人的所在地。
“好了,彆吵了。”身著巫女服的庵歌姬走出來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些孩子真是…那個笨蛋呢?”
“哎呀,大家都來了啊。”庵歌姬的話音剛落,五條悟就轟隆轟隆地推著一個大箱子跑了出來,“我前段時間去國外出了趟差,給大家帶了伴手禮哦。”
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東京校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想道,果不其然,某個你從來不需要在他正不正經這方麵產生懷疑的家夥掏出了一堆長得像咒靈一樣的娃娃,充滿熱情地分發給了京都校的學生們:“來來來,都不要搶,每個人都有,順便一提,沒有歌姬的份!”
“誰想要啊!不對,給我叫前輩!”不管過去了多久,五條悟都能在各個方麵將庵歌姬氣得腦袋疼,她唯一比較慶幸的是,還好她最終堅持了自己,沒有選擇在東京校任教,不然的話她怕自己會因此而短壽十年。
“當然,也不會落了我可愛的學生們!”五條悟轉過身來興高采烈地說道。
禪院惠已經預感到了會發生什麼事,他真的一點都不想配合,但是五條悟是會這麼輕易就停下的人嗎?他神神秘秘地將箱子轉了過來,無視了東京校眾人完全不抱有一點期待的眼神,大聲地說道:“然後,給東京都各位的則是…”
“嘭!”
箱子的蓋子被道:“嗨!oai——!”
東京校眾人:……
禪院惠:我,就,知,道!
場麵一下子陷入了寂靜,京都校的學生還在研究著手裡醜得一言難儘的娃娃,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而東京校…
虎杖悠仁看著一張張如同直麵了從墳地裡詐屍的僵屍,在他們麵前表演了一段踢踏舞一樣的驚嚇和滑稽交織在一起的表情,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等等,為什麼和五條老師說的不一樣?虎杖悠仁看著釘崎野薔薇逐漸恐怖起來的眼神,感覺有點瑟瑟發抖,說好的又驚又喜呢?
說到底都這麼長時間了,你為什麼還那麼相信五條悟的話啊?禪院惠看著釘崎野薔薇陰惻惻的臉色,選擇了無視虎杖悠仁投來的求助的眼神,你就受著吧,也該長長記性了。
“這是怎麼回事?”老態龍鐘的京都校校長樂岩寺嘉伸手裡拄著拐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是說兩麵宿儺的容器已經死了嗎?那眼前的這個又是誰?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隻有…
五條悟!
“哎呀,樂岩寺校長,真是太好了。”五條悟優哉遊哉地朝著樂岩寺嘉伸揮了揮手,隻是這個動作中怎麼看怎麼充滿了挑釁,然後他接下來的話就充分表明了這不是錯覺,“我還擔心萬一把你嚇得歸西了,可怎麼辦好呢?”[1]
臭小子!樂岩寺嘉伸的額頭上蹦出了憤怒的青筋。
“這就開始內訌了嗎?”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有些緊張的氛圍瞬間被打破,眾人紛紛轉過身來,或戒備或疑惑地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過來,“果然不愧是咒術界啊。”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成年男性,他們身著著白色的長袍,袖口上有著精致的紋路,其中一人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頭發在身後編成了一股麻花辮,而另一個人的發梢隱隱帶著點暗紅色,眼睛中充斥著好奇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