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半響的沈葉見大白隻能嗷嗚嗷嗚叫著,才反應過來大白不會說話,那她的問題就有點複雜了。
沈葉沒有放棄,而是換了一種詢問方式。
“我一會兒問你問題,是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點頭搖頭你會吧,給我點個頭看看。”
大白聽懂了,他木木的點了點頭。
沈葉輕呼了一口氣,問了最嚴重的一個問題,“大白,屋裡的孩子是你偷來的嗎?”
當然不是,大白立馬搖頭。
沈葉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偷來的,不然孩子的父母得急死。
沈葉繼續問第二個問題,“那孩子的父母知道你把她帶來我這裡了嗎?”
大白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沈葉最想知道的問題,“這裡有人類嗎?就是和我一樣的人類,會說話,會做飯,會收集物資?”
人類?大白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點了點頭,隻要他們化為人形,那的確是和她一樣。會說話,會收集物資,至於做飯……眼睛會了,手會不會他還不知道。
以前他從未告訴過沈葉這方麵的消息,的確有他的私心,剛認識沈葉的時候,他還沒到轉換的年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轉換成獸人,後麵他成功的轉換成了獸人,部落有事危機重重。
他怕他保護不了沈葉,如今他已是族長,雖然還沒有控製整個部落,但護住一個“人”,完全可以做到。
他把虎媽媽帶來這裡,不僅僅是希望虎媽媽在沈葉的幫助下成功生產,更重要的,他是想告訴沈葉,他有部落,又族人,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她麵前化成人形,問她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生活。
滿懷期待的大白等著沈葉繼續問他部落跟族人的事情,這樣他說不定就能直接化成人形邀請她了,可讓大白做夢都想不到的是,當部落所有人都可以在沈葉麵前隨意變換形態的時候,他隻能偷偷摸摸的變,一點都不敢讓沈葉發現。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更彆說大白現在還是獸了,在沈葉眼裡,大白現在正在發呆。
而沈葉,也在發呆,不,準確的來說,沈葉的腦子這會兒一團亂麻,她得重新理理頭緒。
至於繼續向大白打聽?她倒想繼續打聽,可大白不會說話,知道了有人類聚集地,孩子不是偷來的,就行了,至於其他的,她得先鋝鋝。
她其實懷疑過,為什麼大白需要的那麼多的鹽,她知道大白肯定是有族群的,但她以為那麼鹽是給他族群裡其他老虎吃的。
可她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肉食動物是不需要鹽的,在她的記憶裡,隻有草食動物才需要經常舔舐帶鹽的岩石塊,而肉食動物,在它們吃的獵物裡,就已經含帶了它們所需要的鹽分。
所以那麼多的鹽,必然不是給老虎吃的。
如果不是需要醃製大量食物,她和大白每次去曬鹽,她隻需要三四斤鹽就夠了。
她吃東西口味淡,這三四斤鹽除了做菜做飯要吃,還要醃製一些剩下的肉食跟鹹菜,但每個月還要剩下一少半。
她以前做菜有量勺,一個菜最多放兩克鹽,一天不超過五克。
來了這裡她怕年紀輕輕得三高之類的,也做了一個量勺,不過她來了這裡飯量大了三倍不止,每天做飯的次數也從兩頓變成了四頓,量勺也做大了不少。
不過算起來依舊不難,就算她一天需要三十克鹽,一個月也隻需要一斤。
可想而知,大白帶回去的鹽,可以供多少人吃。
有人,有族群,有聚集地,或許還有文明。
這不是她從穿越之初就一直期待的嗎?
可沈葉卻遲疑了。
一個食鹽都需要一隻老虎帶回去的部落,真的不會把她這個外來者給燒死嗎?
她會曬鹽,或許他們不會燒死她。
但對方肯定有很多人,要是把她趕去鹽礦,天天給他們曬鹽怎麼辦?那座小鹽礦本來就沒有多少鹽了,到時候把鹽曬完了,還是得把她拖回去燒死。
想象出被燒死的慘像。太陽還沒落山呢!她就被嚇出一身冷汗。
算了算了,她又想退縮了,還是一個人吧!一個人多自在,吃喝不愁,還有香香和兩隻小老虎陪著她,也不用擔心自己被燒死。
可香香跟她倆哥哥遲早會走,那她又變成一個人了。不!也不止,還有屋裡那個小嬰兒。
沈葉獨自胡思亂想些,半點都沒看見大白期待的眼神。
大白等了半天,隻等來了沈葉抱著香香進洞穴的背影。
自己趴在洞外鬱悶了半天,直到虎媽媽都回來了,還一直疑惑的盯著他,他才甩了甩尾巴去找沈葉。
家裡又多了一個小家夥。
新來的小家夥明顯比香香弱的多,每頓羊奶也喝的少,還經常吐奶,沈葉還特彆數了一下心跳,聽了心肺,好在沒有明顯的濕囉音,應該隻是有些虛弱。
沈葉給小家夥取了一個名字,叫壯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壯壯實實的長大。
雖然香香跟壯壯都不會說話,但家裡肉眼可見的熱鬨了起來。
沈葉屯起食物也越來越瘋狂,上次去湖泊捉回來的走地鴨也開始下蛋了,每天還能撿四五個雞蛋,她除了偶爾吃一個解解饞,剩下的都收了起來,等走地鴨什麼時候想抱窩了,就把鴨蛋還給他們,就可以孵小鴨子出來了。
有一隻鴨媽媽已經孵出一窩了,小鴨子剛孵出來小小的一隻,一會兒就能爬起來了,一點都不像大鴨子,嫩黃色的乳毛跟炸開了似的堆在小鴨身上,沈葉懷疑這身毛一點都不像防水,走起路來屁股一擺一擺的,一隻接著一隻,跟在鴨媽媽屁股後麵。
沈葉又把鴨籠擴大了,其實最好是把它們趕去河裡,等晚上再從河裡趕回來,但野鴨子嘛,沈葉怕它們出去了就跑了。
那兩隻懷了羊崽的母羊也要生了,昨天晚上就開始咩咩叫,她半夜起來去看了幾次,都還沒生的,今天一大早沈葉就蹲進了羊圈。
這裡的豬羊都是一胎多寶,最多的一次能生十幾個,這兩隻羊如果生好了,比去外麵捉活的輕鬆多了。
而且剛生下來就被圈養,肯定比從小野慣了的好馴養。
母羊不像虎媽媽,彆說聽她說話,就連簡單的指令都聽不懂,也不像兔子那麼乖,隨便她擼毛,她一靠近母羊就翻騰的要跑,她也隻能在旁邊看著,幫不上忙。
沈葉都等到午睡時間了,母羊才生下第一隻羊崽崽,有了第一隻,後麵幾隻就快多了,不到一個小時,兩隻新晉羊媽媽一共生下來九隻小羊羔。
生產的不是很順利,最後幾隻小羊羔被憋的太久,明顯有些窒息了,羊媽媽也很吃力,生完小羊羔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是沈葉喂了些淡鹽水,才恢複些體力。
看著這幾隻格外胖呼呼的小羊羔,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彆的羊媽媽一生下小羊羔就能活蹦亂跳的去吃草,而她家的這兩隻羊媽媽累的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
因為這一窩小羊羔太肥了。
這個的確是沈葉的疏忽,雖然這兩頭懷崽的母羊沈葉隻喂了一個多月,但這一個多月,這兩頭母羊幾乎沒有任何運動。
她以前沒有經驗,也不知道一頭羊一天要吃多少草,她基本上隻要它們吃完了她就加草。
一天吃了睡睡了吃,在圈裡轉悠兩圈都嫌累,不僅自己長了厚厚一層膘,就連肚子裡的崽子都大了不止一圈。
長時間的缺乏運動,又不愁吃喝,結果就是小羊羔的個頭過於巨大,差點導致難產。
沈葉做了一個布本本,封麵用炭筆寫了幾個大字——《母羊的產後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