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會兒工夫，白曳已經把火生起來了，早上他們是吃了東西才來的，這麼一會兒也還沒餓。
沈葉撿了幾根粗一點的枯木，把篝火搭了起來。
“白曳，這附近有蘆葦蕩嗎？我想吃烤鴨蛋了，咱們去找找？回來的時候看有什麼獵物捉一隻回來，今天咱們吃烤肉。”
“有。”白曳在篝火周圍碼了一圈石頭，“下遊就有蘆葦蕩，等我把篝火弄好就帶你去。”
離得也不遠，兩人走了十幾分鐘，就看到了一片蘆葦蕩，還沒走近，沈葉就聽見了嘰嘰喳喳的鴨叫聲。
其實蘆葦蕩不光隻有走地鴨，但走地鴨的叫聲最大，數量也是最多的。
她們隻帶了一口大鍋來，褪鴨毛太麻煩，沈葉就放棄了走地鴨，主要撿鴨蛋。
走地鴨的窩是建在蘆葦叢裡麵的，而且喜歡紮堆建，隻要找到一個窩，再往裡麵走走，就能收獲一大堆鴨蛋。
有先見之明的沈葉來的時候就帶了好幾個布袋，找鴨窩的時候就不停的擼頭頂的蘆花揣進棉袋裡。
越往裡走，鴨子聲就越吵，沈葉扛著輕飄飄的蘆花一個虎撲撲下去，走地鴨從她的頭頂上踩了過去。
沈葉袋子都扔了，擼起袖子就準備去抓，白曳已經把走地鴨抓在了手上。
“嘿嘿，我本來是不想捉你們的，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沈葉抓住走地鴨的兩個翅膀，一邊嘲諷走地鴨，一邊用藤蔓綁住，兩隻爪子也綁在一起，直接扔在了他們進來的路上，等鴨蛋撿夠了，回來的時候直接帶回去。
再往前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了一個鴨窩，沈葉高興的跑了上去，還沒走近，一堆鴨子就撲了出來，嚇得沈葉拔腿就跑。
一隻鴨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數隻鴨子向你撲過來，彆看走地鴨看起來像鴨子，戰鬥力堪比大鵝。
躲到白曳身後，沈葉隻露出來一個腦袋，指著那群支楞著翅膀，隨時都會撲上來的鴨子小聲告狀，“它們想咬我，不讓我撿鴨蛋。”
白曳沒有回頭，嘴角卻慢慢揚了起來，“那我把它們趕走。”
“嗯嗯。”也不管白曳看沒看見，隻顧著瘋狂點頭，“把他們趕走，我剛剛都看見鴨蛋了。”
“好。”
白曳收斂了一下笑意，表情也略微嚴肅了起來。
沈葉站在白曳身後，很明顯能感覺到他渾身都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就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仿佛空氣都安靜了下來，白曳充滿侵略的身軀像極了他捕獵時候的模樣，沈葉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幾乎是她後退的那幾秒時間，對麵那一群鴨子瞬間掉了一個頭，就各自逃命去了。
沈葉目瞪口呆的看著走地鴨欺軟怕硬的背影，不由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
白曳站在沈葉旁邊，有些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你好厲害，我還以為你會變成獸形嚇唬它們呢！沒想到直接就把它們嚇跑了。”
白曳把拉了過來，“走地鴨很笨，如果是彆的動物，我剛走近蘆葦蕩的時候，它們就會逃走。”
沈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我們進來這麼久，除了走地鴨，彆的動物一個都沒見著。”
剛走近鴨窩堆，沈葉就被暗綠色的鴨蛋迷了眼，拳頭大鴨蛋一窩就有兩三個，都不用對著太陽看鴨蛋成型了沒有，沈葉全都撿進了布袋裡。
走地鴨再笨都不會在這幾天孵蛋，馬上就要下雪了，就算孵出來，小鴨仔腦袋還沒伸出鴨窩呢！一堆積雪埋下來。
吧唧，掛了。
蘆花已經裝了半袋了，直接把鴨蛋一層一層的放進去就行了，有蘆花隔著，就算有一點碰撞，也不會直接磕碎。
一堆鴨窩，讓沈葉撿了滿滿一口袋鴨蛋，這片蘆葦蕩是連著河邊的，沈葉提著走地鴨剛走出蘆葦蕩，就看見河邊停了一群大角鹿。
悄悄的抓住走在前麵的白曳，沈葉做了一個噤聲的收拾，又把他拉著趴下來。
還隔著老遠呢！沈葉生怕驚動了大角鹿，附在白曳耳邊輕輕說道：“看，大角鹿，彆怕它們嚇跑了。”
白曳的耳朵被沈葉呼出的熱氣弄的有些癢，但他沒有躲開，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鹿群，隻是不斷緊繃的後背，依舊暴露了他的緊張。
“想吃大角鹿……”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巴，沈葉的聲音壓的更低了，“小聲一點，不要把它們嚇走了。”
白曳滾了滾喉結，乾巴巴的說了一聲：“好。”
沈葉已經放棄捂嘴了，好在隔的還遠，白曳就算正常說話，鹿群也沒聽見。
沈葉也不壓著聲音了，她有些雀躍的指著一隻白色的大角鹿對白曳說：“我想要那隻。”
冬季很長，就算窩冬，也不可能不出門，白色的鹿皮正好可以給白曳做兩雙鞋子。
耳邊沒有了刻意壓低的氣息，白曳有些失落的抬起了頭，看到沈葉指的那隻白鹿，又打起了精神。
“那一隻就夠了嗎？”
今天吃一天，三十多個人一隻肯定是不夠的，不過做鞋子，有那麼一隻的皮就夠了。
沈葉肯定點頭，“有這麼一隻就夠了。”
“那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白曳說完，便悄悄退了出去。
這裡的蘆葦都很高，沈葉趴的這還算是一個小高坡，看著白曳悄聲走近蘆葦蕩裡，原本她還打算看蘆葦擺動的痕跡找到白曳的行動路線。
但瞅了半天，蘆葦叢還是那樣，連輕微的擺動都沒有，她隻能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大角鹿身上。
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即將降臨，鹿群還在悠閒的喝水。
明明是安靜祥和的畫麵，好像緊張的隻有沈葉一個人。
突然一陣風吹過來，蘆花尖被風吹向鹿群的方向，那風仿佛就像一道無聲的信號，所有的大角鹿仿佛收到驚嚇搬往後跑去。
眼看鹿群就要離開，水塘邊一叢矮草中突然暴起一道身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靠近了鹿群，隻看見他跑兩步翻上那隻正在躍起的白鹿，兩隻手抓住鹿角，用力一扭，那頭白鹿還在空中，便軟軟的摔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白曳捕獵，沈葉用力捂著胸口，她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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