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月和西門慶帶著商隊混在運糧隊伍裡, 十分醒目。
即使身著男裝還是有人能認出來這是兩個漂亮的小娘子。但是她們的護衛很多, 即使有人心懷不軌,也不敢表露出來。
雖然宋國正鬨著饑荒, 但還是有一些糧商存了糧食,孟皇後便是從那些糧商那裡買了陳糧。同樣的價格, 比起新糧,那些銀錢能買到更多陳年的糧食,能幫到更多人。
這一路都有童貫派來的軍士護送,商隊比較安全。
即將到真定府境內, 半路上卻突然殺出了一群劫糧的人。
“殺!”
“搶走貪官的糧食!”
“殺!”
“搶光這些通敵的商隊!”
一群紅了眼的流民舉著刀槍衝過來。
“他們都瘋了!”
楊明月把西門慶護在身後,長鞭一揚, 幾個流民被抽走。
“慶兒, 小心!”
“衝來的人太多了,我們先走吧!”
楊明月欲策馬離開, 西門慶卻不肯。
“不行,這是要送去北方賑災的糧食,不能讓他們搶走!”
“慶兒,命要緊!”
西門慶看著那些散落在地的米糧,無比痛惜。
突然風雪中衝來一群盔甲的騎兵,阻隔了那些流民。
當頭那人白馬銀槍, 麵容俊美出塵,凜凜如月, 肅然道:
“不得傷人性命!”
西門慶聽見熟悉的聲音, 眼淚幾乎落下來。
來者正是姬緣, 他聽聞附近有一股流民,擔心他們劫糧,特意過來接應。
一聽見領頭的人下令,那些兵士出手時就注意了很多。
“西門慶,你們怎麼過來了!”
姬緣一回頭,便看見那兩個在人群中特彆醒目的姑娘。一人欺霜賽雪,容色嬌妍,一人窈窕明豔,言笑大方。前者是楊明月,後者是西門慶。
“潘郎!”
相對於西門慶的激動,楊明月笑著和姬緣打了個招呼。
“六哥,好久不見了。”
“明月,西門,你們來了。”
姬緣讓她們去邊上休息,然後馭馬,去處理那些被圈起來的流民。
“取些糧食贈予流民。”
姬緣話音剛落,那些流民都有些呆滯。
不是說是一群貪官在盤剝嗎?怎麼會這麼寬善?
“是。”眾多軍士應答,並且分了一些糧食與那些流民。
“這些糧食是由童貫大人集軍中眾人之力,為賑災而購置,希望諸位能體諒。”
“北方還有數十萬無糧的百姓無衣無糧,隻等著這些糧食運到。”
姬緣神色溫煦,容色絕美,溫潤的聲音徐徐而來,又帶著莫名的氣勢,全場皆靜下來。聽他說話,流民們情緒鎮定了很多。
“胡說!”
“你說得都是真話嗎!”
幾人中又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自然沒有半句虛言,若我說了半句假話,便天降罡雷,把我劈成焦炭。”
姬緣從容一笑,轉而又冷下來,
“不知諸位鼓動這些流民,慫恿他們來搶劫賑災的糧食,是何居心?”
“諸位可敢說自己是真心為災民而來?不如隨我發個誓如何?”
“不對啊,這個人我們怎麼沒有見過!”
那幾個發言的人被暴走的百姓圍觀,推推搡搡的,有些驚慌。
“是啊,這幾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流民們已經露出了幾分怒色,誰都不想被利用。
“撤。”
流民中那幾個形跡可疑的人見形勢不好,準備偷偷溜走。
姬緣輕笑一聲。
從背後取下弓箭,挽弓搭箭,一箭帶走一條性命。
“為了防止這些歹人繼續鬨事,在下便送他們一程。”
楊明月見過姬緣練兵時候的樣子,如今看到他這樣,也不如何驚詫。
倒是西門慶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姬緣,情不自禁有些呆滯。
心中卻如被重箭擊中,身心皆被貫穿了個透徹。
怦怦跳動。
那一瞬間好像被粉身碎骨了一次。
那個憂愁、悶悶不樂、日夜不寧的西門慶,已經被粉碎了。
現在的西門慶是新生的,充滿力量的少女!
心中依然留有陡然一窒的感覺……
呼吸都有些倉促。
嘶……
太……太完美了……
啊……
“諸位自去吧,本官將護送這些糧草去救濟災民。”
“多謝大人饒恕我等的罪過。”
姬緣說完便率軍離開。
西門慶和楊明月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身後是諸多運送糧草的軍士。
隨行而來的商隊被姬緣派了一隊人,直接護送至那坐新起的城。
楊明月和西門慶的隊伍依然在運糧隊中。
“怎麼沒有看見靈初?”
楊明月悄聲問道。
“你可曾聽說孟皇後之事?”姬緣眼中一黯。
最近孟皇後病逝之事被揭穿,趙元徽十分難過。
如今孟皇後的事鬨得十分難看,但是孟皇後病逝的事,已經證實,這是真相。
那具被草草掩埋的屍體已經徹底腐爛了。
畢竟那個假貨有父母有親人,有子女……
尾巴很多。
摩尼教中的人就等著宣和帝中招。
然後把準備好的尾巴放出來,揪一揪。
大概隻有趙元徽會因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