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蘿卜頭(2 / 2)

趙構算是個靠譜孩子,如今也有兵權,他要是去找趙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放我走,我把玉璽給你。”

宣和帝看著趙元徽,有些懇切。

“不必了。”

趙元徽從袖中取出大宋的傳國玉璽,沾了朱砂,大大方方蓋在聖旨上。

宣和帝看著聖旨上的章印,驚怒道:

“你造假!”

“不,這是真的。”

趙元徽蓋好章又在宣和帝專注熱切的注視下把玉璽收好。

以宣和帝專業的眼光,挑不出那玉璽的半點毛病。

這假玉璽做得可真逼真!

那色澤!那硬度!

絕對出自大家之手!

而且蓋在聖旨上後,形狀和宣和帝往常蓋章時候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樣的巧匠,怎麼會被趙元徽籠絡?

明明他宣和帝才是最尊重奇人異事的人!

宣和帝大腦放空,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也許…也許那玉璽是真的?

宣和帝在身上摸了又摸,摸到褻褲,又繼續摸,最後從裡衣夾層裡掏出來一個爛蘿卜頭。

和玉璽的重量一模一樣。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宣和帝把蘿卜砸在地上,氣得直跳腳。

“卑鄙無恥!卑鄙!”

他指著趙元徽,氣得不行,手指不停顫抖。

姬緣低頭忍笑。

時遷果然厲害,讓她偷玉璽,真的偷到了。

來的路上宣和帝一直癱在板車上,不起身不動彈。

時遷自告奮勇,說一定能偷到玉璽,而且不讓宣和帝察覺。

然後在一個深夜,時遷帶著玉璽進了馬車。

空留宣和帝縮在板車上做著甜甜的夢。

那個蘿卜頭裝進去的時候還是新鮮的,一路上宣和帝都不敢拿出來檢查。

為了蘿卜不漏水,幾人還特意用火烤過,本來想著天氣冷蘿卜不會壞,沒想到宣和帝喜歡貼身放著,硬生生把好好的蘿卜暖壞了。

“你們…欺人太甚!”

宣和帝眼淚都快落出來了,怎麼這樣,怎麼會狡詐如斯!

連他的底褲都不放過!

“實屬無奈之舉,皇叔體諒體諒吧。”

見宣和帝情緒低落,趙元徽還拍著他的肩膀,勸慰了幾句。

“逆賊!”

宣和帝鼻頭紅紅的,眼淚嘩嘩,依然指著趙元徽。

“皇叔,靈初也是迫不得已,若逼退了金軍,日後定然奉皇叔為上帝。”

趙元徽拚命忍笑。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宣和帝這個樣子他就有點忍不住。

真是太輕狂了,這樣不好,不好。

“若是不退呢?”

宣和帝也不想哭,但他太委屈了,實在太委屈了,根本憋不住。

童貫不管他,兒子們也造反,國內有邪教起兵,金國快打上來了,侄子偷走他的玉璽,傳位詔書已經蓋好了章……

太委屈了!

怎麼能這樣!

“若金國攻來,你我一同殉國,南邊還有九郎,大宋國運綿延,香火不斷。”

這裡的九郎,說得是趙構,這位“趙跑跑”,行九。

趙元徽打算的很好。

如果他死了,必然會把金國拖下水。

到時候金國實力大損,趙構繼位名正言順,再修身養息一段時間,必然可以重立大宋。

那是最差的情況。

如果順利,趙元徽這邊打了勝仗,再一路南下,收複皇宮,剿滅叛軍,繼位,完美。

“殉國……”

宣和帝看著麵容平靜的趙元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瘋子!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瘋子。”

世界這麼美好,宣和帝實在不明白,趙元徽為什麼偏偏不肯安生,他雖然沒多少年好活了,但也不想死在荒蕪的北地。

就算是死,也該埋骨江南山清水秀處。

平白無故把頭送到金國馬蹄子下,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今的形勢,趙元徽還看不清楚嗎?

完顏阿骨打以舉國之力,來攻大災後的宋國。

彆說大宋有五成勝算,三成宣和帝都不敢信。

趙元徽不喜歡宣和帝胳膊肘往外拐,便反問道:

“安知不可以弱勝強?”

“除非先祖顯靈。”

宣和帝十分倔強,看出來趙元徽不想要他的命,膽子也肥了很多,翻出來的白眼又大又圓。

趙元徽歎了口氣,讓宣和帝好好休息,安心住著。

攤上這樣的叔父,還能怎麼樣呢……

見趙元徽等人要出去,宣和帝又輕飄飄說了兩句。

“你父親的死……不是我乾的。”

“你母親,是我沒有照顧好。”

趙元徽回頭,隻看見宣和帝瘦了不少的背影,頭發也白了很多。

宣和帝還挺看重親情的,這個人太矛盾。

他有多少真心……趙元徽也不知道。

但一直厚愛他的叔父……確實是眼前這個人。

多年相處,都是真切的溫度。

免得宣和帝自責,趙元徽就淡淡說了句,

“她沒死。”

“混賬!”

宣和帝眼看就要衝出來,又被人攔住。

“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

“都騙我!”

“混賬!”

趙元徽已經走得遠了,還是沒躲過宣和帝丟來的靴子。

“太子殿下,要不要?”

童貫看了一眼那個又哭又鬨的宣和帝,總覺得這位才子皇帝陷入了魔障,因此比了一個斬首的姿勢。

“不必了,他是長輩。”

趙元徽把那靴子丟回去,十分無奈。

這次這麼順利,還是要感謝宣和帝冒著風霜雨雪,艱難跋涉趕來真定府。

以後再封他做個太平王爺吧,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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