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桑看著麗嬪遠去的身影,頭疼的給一旁的碧妝綠枝訴苦:“你說這一個一個都來做什麼?不就是萬歲爺要小選了嗎?她們不樂意她們有什麼用,誰敢擋著不讓選?”
碧妝也覺得她們是多管閒事了,娘娘在椒房宮裡養病養的好好的,她們非要跳出來掃興,沒好氣的說:
“娘娘,何必生氣,莫得打攪了娘娘的雅興。”
一邊的綠枝也讚同碧妝的話,勸道:“娘娘,奴婢也覺得碧妝說的對,她們以前是嫉妒娘娘現在也是嫉妒娘娘,咱們在椒房宮裡好好的過日子就好了,不理會外麵的事。”娘娘當初那麼傷心,也不見她們一個來?現在娘娘好不容易走出來了,卻來煩娘娘,萬歲爺的小選天王老子都擋不住。
敏妃當然坐不住了,小選了,皇後娘娘閉宮思過的日子也就到頭了,怎麼也該出來了,敏妃這是嘗到了權利的好處,不願意放手了。
沒有得到過還算好,最可怕的是曾經得到過如今卻要歸還,恐怕敏妃娘娘現在恨不得皇後娘娘在坤寧宮關上一輩子。
慕桑想著以後狗咬狗,一嘴毛的場麵,就不知怎麼
那麼樂嗬呢?笑道:“敏妃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就不知道皇後和敏妃兩人誰會贏了?綠枝,你說皇後娘娘贏得可能大還是敏妃贏得可能大?”她容顏損毀沒有敏妃和皇後插手她說什麼也不信,她落水失子怎麼可能沒有皇後與敏妃的手筆在裡麵,她失寵了對皇後和敏妃的益處最大,她們兩個不謀算還有誰會謀算!
綠枝被慕桑的問題問的呆住了,皇後和敏妃她都不希望贏,實誠的回話:“啊…這個奴婢哪裡知道,她們兩個都敗了才好!”
這個回答真好,她也是這麼盼望的,她的孩子絕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而幕後黑手卻逍遙自在的活著,天下哪有這麼爽快的事。
太後靠在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軟枕上看了一眼萬歲爺,思量一會兒才開口說話:“過幾日就要小選了,皇後一直在坤寧宮不出來也不是個事兒。”
成帝蹙著眉頭表示著心裡的不悅,他也知道皇後一直關在坤寧宮不是個事,放出來他也不樂意,淡淡的說:“叫母後擔心了,是兒子的不是,皇後的事朕自有打算。”
太後見皇帝如此說,也就不在提什麼了,盯著嵌墨石朱玉斷紋紫金木桌幾上的碧色蓮花形描花茶盞,這還是桑兒送她的茶盞,心裡現在惦記的也就她了,慢慢的說:“人老了,操心的事不多了,唯一覺得就是放不下你,再下來就是桑兒了,這一次失子她是真的傷心了,才會閉宮養病養這麼久;桑兒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傷心過了她的心病就好了。以前看著你們兩個人來哀家的宮裡覺得熱鬨,該過去的都過去了,什麼時候閒了你去看看桑兒,她失子有落的一身病,你不去看看她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太後看成帝不為所動,該她說的也說了,聽不聽就由他們去,有些心結隻有時間才可以解開,桑兒一個人在椒房宮隨什麼
事,最後還是忍不住說:“撇開你們現在的情分,就算看在大小她跟在你後麵的情分上,你理應去看看她過得怎麼樣。”
成帝沉默不語,起身行禮告退:“好,兒臣還有奏折沒有批完,兒臣告退。”桑兒失了孩子難過,他能理解,但未必想要見他,那時候她眼睛裡的厭惡做不得假,他知道桑兒在怨他。
走到現在這一步他也不願意,桑兒以後都不能有孕了,這件事他不知道如何告訴母後和桑兒,橫在他們之間的傷口愈合不了,他們見了也是徒勞。
太後看著成帝說起慕桑就走了,看著皇帝對桑兒不是沒有感情,他們之間隻是缺一個鍥機,兩人什麼時候見麵了說開了就好了,她現在真的老了,就盼著皇帝和桑兒好好的,若再有一個小人兒那日子就美滿了,那是她期盼已久的天倫之樂,因此問文竹慕桑最近
的情況:“桑兒現在怎麼樣?”
文竹不知道怎麼回答,椒房宮現在極為冷清,是真真的在裡麵養病,也不知賢妃娘娘是怎麼想的,就斟酌著回話:“賢妃娘娘依舊吃藥養著。”太後娘娘想必是失望的,賢妃娘娘自從落水失子之後就一直在閉宮養病,這一個月一個月的過去了,可娘娘的病好似不大見效,不然怎麼一直在椒房宮裡不出來,娘娘這病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好。
太後娘娘聽了文竹的話,心裡長長的歎了口氣,桑兒這是被萬歲爺給傷著了,後宮裡討生活哪有容易的事,桑兒終究是太年輕了,把情愛看的太重了,萬歲爺就是萬歲爺,哪裡會為一個人而停留,轉念一想也好,兩人過了這一道坎就好了,有感情就好,以後的福氣長著呢,說:“罷了,慢慢的就會想明白了。”形勢比人強,她自會分辨的。實在不行,她這個老婆子還在,怎麼也要把他們給說和到一起。
坤寧宮裡的皇後娘娘並不如外界所猜測的一樣頹廢,身著杏黃色纏枝寶瓶紋衫子,下著同色繡金絲牡丹長裙,梳著平常發髻,發髻上插著一支七寶纏枝花卉如意雲頭樣鑲嵌紅藍寶石,神色平和,氣質越發的從容不迫、淡定自若,仿佛不是在坤寧宮裡閉宮思過,而是休閒平常日子裡的閒暇時光;皇後盯著手底下宣紙上的丹青,雍容牡丹盛開著,一朵一朵躍然紙上。與身後的描金纏枝牡丹大畫屏風相互照應,放著紫檀水滴雕花書案上不一會兒就有從窗戶裡飛進來的蝴蝶落在上麵,皇後看著這個可愛的生命笑了。
一旁侍候的菊韻難得的失態露出大大的笑容來,說:“娘娘的丹青都把蝴蝶引來了,這是真真畫的好。”
皇後笑而不語,菊韻覺得她越發看不明白皇後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