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喚侯爵夫人到彆處去,侯爵夫人讓清芷有空多去侯府坐坐,說了一會兒話就離了。曾氏望著清芷嗤笑道:“想不到你心氣這樣高,侯府獨子竟都入不了你的眼。”
清芷低眉:“母親誤會了,我隻是覺得小侯爺未必瞧得上我,畢竟那一路他與大姐姐要更近一些,前兩日他還托三哥哥給大姐姐送藥膏,可見是關心大姐姐的。”
“謝清蕊不過是長了張漂亮臉蛋,哪能與你相比?再者婚姻大事,又豈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
曾氏雖與大房的不和,但在外頭,麵上的和氣還是要有的,見過侯爵夫人後,曾氏就去與向氏會合,與那些個婦人們在一處。清芷被撇在了後頭,不經意間看到了那日在南樓遇到的姑娘。
清芷見曾氏沒有注意她,便走到一旁,笑著與那姑娘打招呼:“譚姑娘。”
譚蓁蓁見是她,麵上不大自然,又見她笑得真誠,疑惑道:“那日我那樣待你,你還理我做什麼?”
清芷輕笑:“那日的事我早就忘記了。”
譚蓁蓁一愣,也笑了起來:“怎麼會有你這樣好性子的姑娘,我叫譚蓁蓁,你叫什麼?”
“謝清芷。”
是了,那日趙初臨喊的好像就是清芷,“好妹妹,那日是我不好,我並不是衝你,隻是心裡難受罷了,你彆生我的氣。”
清芷搖頭:“我沒有放在心上,譚姑娘也忘了吧。”
清芷從謝江誠口中得知了譚姑娘的事,憐她都來不及,又怎會生她的氣呢。
譚蓁蓁與平南王府長子趙初秀兩情相悅,譚蓁蓁是爽利的性子,二人也不避諱,時常一同出入。
汴京城裡的人都以為能喝上二人的喜酒,可轉眼趙初秀就與秦國公家的姑娘訂了親。
如今婚期將至,平南王府與秦國公府一片喜氣洋洋,譚蓁蓁心裡豈能好過,自然對平南王府的人都沒好氣。
清芷沒有彆的朋友,上次在侯爵府鬨出那件事,汴京城的貴女們都以為謝清芷是不好相與的,自然也不會主動來與她相交。
譚蓁蓁自然也聽說了那件事,可那日侯爵夫人擺宴她沒去,隻是聽旁人說了幾句,如今見清芷是這樣的好人兒,自然不信那些個傳言。
反而與清芷玩笑:“下次若誰再欺你,你不用自己動手,就你這小身板太容易吃虧了,我來替你教訓她。”
清芷失笑,譚姑娘的性子果然如趙初臨說的那般,不愧是武將世家出身。
鑒於侯爵夫人對清芷的喜愛,曾氏這些時日對清芷也和氣了許多,從前對她不聞不問的人,如今會主動給她裁新衣、置首飾。
這日吳嬤嬤親自來給清芷量尺寸,笑著說:“姑娘好像長高了些,不過看著更瘦了,姑娘想吃什麼就吩咐廚房做,彆委屈了自己。”
清芷知道吳嬤嬤真心待她,笑著應下,忽地想到一事,便說道:“母親既請了好的繡娘為我做新衣裳,不如將大姐姐和二姐姐都一並叫來,每人都做幾身。”
“難得姑娘有這份心,隻是夫人未必願意。”曾氏與向氏不同,向氏八麵玲瓏,從來對她們姐妹幾個都一視同仁,有什麼東西也從不會少了清芷的,不過是在老太太麵前賺個臉麵。可曾氏卻是個孤冷的性子,對清芷都不上心,更彆說大房那兩個了。
“這不過是我的私心,母親若不願就算了,我就是想著二姐姐的生辰快到了,借花獻佛罷了。”
隻給三姑娘做新衣裳也就罷了,可若給二姑娘也做了卻沒有大姑娘的份,又說不過去,吳嬤嬤知道她們姑娘是極有分寸的,便道:“這事兒不難,與夫人說一聲便是,等二姑娘生辰那日,你們姊妹幾個都穿著新衣裳也喜慶。”
之後謝清菡為這事專門來感謝清芷,如今天氣逐漸悶熱,姊妹倆就在院裡杏花樹下坐著,謝清菡羨慕道:“聽說這位姓孫的繡娘,手藝是一等一的好,京中好多貴人想請她做衣裳都請不去,還是因為侯爵夫人與她交好,她才肯來咱們府上的。侯爵夫人對你可真好,日後就算你做了她兒媳婦,也定然不會受氣。”
清芷微窘:“二姐姐亂說什麼呢,侯爵夫人待人寬和,對小輩們都是極好的。”
“你又在裝糊塗了,這可是好事啊,旁人求都求不來的。”謝清菡眉頭一挑,口中的旁人自然是指謝清蕊。
清芷想到那日去給謝清蕊送藥,看到她額頭上的傷,心底到底有些愧疚不安,當時她一生氣就扔了一把石子出去,沒想到就正打到她額頭上。
“如今來了汴京,她心思也不在你身上了,她不來欺負你,你又何苦招惹她?”清芷緩聲道:“如今姊妹間都長大了,還能在一起幾年?能和氣些便和氣些吧。”
謝清菡眼睛一紅:“我倒是想和氣,她如今隻是暫時沒空來理我,你以為她真轉了性子?真希望她早點嫁出去,不然我幾時才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