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休休腦子一懵,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整個世界好像都安靜了。
從車窗裡漏出的陽光,落在他冷峻的臉上,那一張英俊的臉,此刻有淡淡的淺笑。
於休休:“我沒有聽錯吧?”
霍仲南看著她,久久沒說話,隻是突然地低頭,在她額際蜻蜓點水般一啄
“小姑娘,機會難得,要珍惜。”
呃!說的什麼話?說得好像她很稀罕嫁給他似的。她還年輕,她還沒有玩夠呢?想什麼呢嗬嗬嗬!
於休休胡思亂想著,心臟撲撲亂跳,幾乎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是的,遇上這麼耿直的求婚能怎麼辦呢?當然是答應他啊!沒錯,她就是稀罕。
於休休張開嘴,“我……”
手機鈴聲響了。
是霍仲南的。
她趕緊閉上嘴,安靜地看著他。
霍仲南一隻手搭過來,輕輕攬了攬她的肩膀,然後接起電話:“喂!”
那邊好一會沒有聲音。
霍仲南似乎意識到什麼,又側頭望了於休休一眼,“說話!”
“你在開車嗎?講話方不方便?”
車廂裡很安靜,於休休聽出是個女聲,憑直覺就想到了許沁那張漂亮性感的臉。而女人在這方麵的直覺,準確性簡直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打電話的人,確實是許沁。
霍仲南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有事?”
許沁輕輕一歎,聲音如水般溫柔:“這次回來,發現你變了很多。不過,是變得更好了呢。是因為她嗎?”
霍仲南皺了皺眉,“與你有關?”
許沁笑:“你說呢?”
霍仲南沉著眸子,沒有說話,而於休休倏地轉頭,斜他一眼。
要命!她聽清了這兩句話。
車廂裡太安靜了,許沁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回避什麼,這話一字不差地落入於休休的耳朵裡,讓她莫名發酸。
霍仲南說:“掛了。”
說掛就掛是他的風格。
他收了手機,那邊再沒有聲音傳過來。
於休休癟了癟嘴,“被人查崗了?”
霍仲南淡淡掃她一眼,曲起手指敲在她的額頭上,“繼續說。”
於休休明明有一肚子火兒,可是又不知道怎麼發。因為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做,也說不上做錯了什麼,甚至於,在處理感情問題上,他是一個很穩重的人。
但她就是不爽。
這種不爽像一根埋藏在心裡的導火線,幾乎瞬間就點燃了她。
“說什麼?”於休休微微一笑,朝他眨了眨眼,有點玩世不恭的意思:“要不要嫁給你嗎?”
這是她最習慣的保護動作,用荒誕不經來掩飾內心的不平和波瀾。
可是,霍仲南並不懂得。
他看了她很久,慢慢係上安全帶,嗓音低低的:“明白了。”
“……”這就明白了?
明白了啥?
於休休自己都不明白,他居然就明白了?
她有點好笑,“看不出來,你也有這麼禽獸的一麵。”
禽獸?
霍仲南停止了發車的動作,轉過臉:“理由?”
“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失魂落魄,不是禽獸是什麼?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是禽獸是什麼……啊!”
她的尾音被吞噬在短促的尖叫裡。
霍仲南的反應太出意外,她沒有想到他會忽然解開安全帶,俯身過來,將她整個兒罩在座椅裡——她是係著安全帶的,在他目光盯視裡,麵前像有一堵銅牆鐵壁,動彈不得。
“你做什麼?”
她聽到自己並不清晰的顫音。
他的目光太可怕了。
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冷冽,凶狠,充滿戾氣,她甚至覺得這一刻的他,用“禽獸”來形容毫不為過。
因為他背光的臉,像是要吃了她。
“我道歉。”
識時務者為俊傑,於休休是俊傑中的俊傑。
“哥哥,我開玩笑的。”
他沒有說話,雙目深深盯住她,一雙大手扣住她的肩膀,用力一壓。
於休休“呀”一聲,皺著眉頭推他:“乾嘛啊!不能開玩笑,以後我就不開了唄……霍仲南,你彆這麼看我,我……我受不了。”
她真的彆開了臉。
這一刻,她顫抖的心忽然告訴她。
他那樣的目光不是冷冽,不是凶狠,不是戾氣,而是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