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什麼癲啊,來幫忙。”於休休係著圍裙走出來,叫於家洲。
於崽崽馬上不乾了,“我是高考生。不乾!”
於休休瞪他:“高考生需要多做家務,勞逸結合。”
於家洲看了霍仲南一眼,揚了揚眉梢,頭一甩,帥氣的打個響指,“行吧,今天洲爺看我南哥的麵子,就勉強幫你一下。”
這兩人這麼親熱?
於休休狐疑地皺皺眉,把於家洲拎走了。
院子裡的開放餐廳,算是寬敞。幾個徒弟湊在一起打牌,等著火鍋上桌,魏驍龍去廚房幫忙了,謝米樂和鐘霖在說話,韓惠悶在一邊出神。
於大壯看霍仲南頻頻往廚房張望,輕咳一聲:“阿南啊,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談談。”
他難得這麼嚴肅,霍仲南怔了下,沒聲。
見狀,於大壯又咳一聲,“這麼稱呼你,沒什麼不妥吧?”
霍仲南搖頭:“當然。”
於大壯站起來,背著手,走幾步,又回過頭看他一眼,“你跟我來。”
在院子的另一頭,擺著一張小茶桌,沒有篷子,又在風口上,坐在這裡有點涼。
霍仲南原本想提醒一下於大壯,可不待他開口,於大壯就搶了先。
“聽說你有未婚妻了?”
單刀直入,半點都沒有拖泥帶水。
這讓霍仲南有片刻的遲疑,“於叔,這個事情……”
於大壯揪著眉頭,“你隻說,是不是?我要聽真話。”
霍仲南頭隱隱有點痛。
他和許沁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如果非要在“是”與“不是”之間做一個選擇,不騙人的話,確實有這麼回事。
他深吸一口氣,“是。但是……”
“隻有是,沒有但是。”於大壯打斷他,臉色沉了下來,這是霍仲南在他臉上少有見到的凝重,哪怕當初大禹快要破產,他也沒有這樣。
“我家閨女性子單純,對人沒什麼防備,但是,我們於家的姑娘,不會做這種丟人的事情。霍總,容我老於說句粗俗的話,屁股不擦乾淨,請你彆來招惹我閨女。”
霍仲南不知道他在哪裡聽說的這件事,也不知道他聽說的是哪一個版本,但是在長輩麵前,他決定老實交代。
“是我考慮不周,這樁親事是母親臨終前定下的,我那時年紀小,尚不懂事。這些年,我和對方沒什麼來往,就沒把這個當回事,畢竟這不是父母能包辦婚姻的年代了。但是最近,確實因為我的過錯,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輿論,於叔,你放心,我會很快解決。”
他很少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於大壯看著他,眉頭緊皺著,沒吭聲。
霍仲南沉了沉眼皮,“這件事,休休,知道嗎?”
於大壯:“這孩子心大,但不傻。要是知道,還不鬨得個天翻地覆?”
說完,他瞥霍仲南一眼。
“你和我,應該都不想他知道。”
霍仲南沉默不語。
於大壯歎了口氣。
這些風言風語是他在浮城工地上聽來的,確實心裡很不舒服,可他不是古板守舊的父母,大概能判斷出來,事情的前因後果。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突逢變故,又身擁巨額財富,被一群老臣挾裹著,有什麼後果,於大壯明白——懷璧其罪,當時,那些人都恨不得撕碎了他吧?孩子的母親想為孩子的未來求一條生存的路。聯姻,定親,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身為父母,他懂。
可這不代表,他就能讓女兒處在那樣不尷不尬的境地,稀裡糊塗地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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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上桌,菜品也一一擺了上來。
於休休像一隻歡樂的小蝴蝶,穿梭其間,照顧著這一群她看重的家人和朋友,可是很快她就發現,霍仲南的臉色不太好。
往常他隻是冷淡,而現在,是沉鬱。
而她的父母,也遠沒有往常那麼熱絡,就連大師兄,表情也不太對勁兒,話比平常更少。
於休休懷疑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吃飯的時候,探了幾次口風都沒有探出來。
為了證實,吃完飯,她主動提出要跟霍仲南去南院,擼他家那隻叫“皮蛋”的小貓。
果然,那天還恨不得把她塞給人家的父母,如臨大敵,生生把她拖了出去,就差一頓暴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