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她身邊已經有了彆的男人,他還是走了過來。
不曾想,那個男人是他的表弟。
那麼一切就可以解釋了,她為什麼認識他,他又為什麼會覺得認識她——這樣的關係,可真是夠無恥的!
霍仲南吸一口氣,屏棄掉幾乎在她眼睛裡失神的雜念,用冰冷的麵孔武裝起自己——他不想和表弟的女人有半點曖昧,不論這個女人和以前的他有什麼,又或者是這個女人對他有什麼目的。
他看著她臉上癡迷的表情,退一步,似不喜她的靠近。
“這件事,霍戈知道嗎?”
“嗯?什麼?”於休休懵。
“我表弟。知道嗎?”
“……”
於休休愣愣看著他,腦子閃了閃,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他以為她是霍戈……他表弟的女人?所以,把她在醫院的親近當成了“彆有目的的勾引”,或者以為他們之間有其他更為香豔的故事?
沒想到失個憶,居然變得這麼幽默了。
“嗬!”於休休背部緊繃,但是再看他的時候,卻給了他一個明豔豔的笑容,“失憶的時候,沒少看言情吧?”
霍仲南身體一僵。
他失去記憶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知道?霍戈告訴她的?
“腳踏兩隻船,很容易淹死。”霍仲南冷冷勾起唇角,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嫌煩,轉開頭,神色淡漠地說:“好自為之。”
“……”
他大步離去。
於休休頂著一頭的紅油漆,在原地站了好一陣。
她覺得,今天的自己極是可笑。
看到他朝她走過來,看到他漆黑的目光,她還以為,他認出了她,記起了她。沒有想到,他這個認出,和她以為的認出相差這麼大。而且,在他心裡,她居然是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於休休心裡發酸。
他就這樣走了,
那個把她當寶貝一樣嗬護的抑鬱大魔王不見了。這個人看上去倒是不再抑鬱了,隻可惜……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大魔王了。陌生、冷漠,每一個掃視的眼風,都像刀子,冰冷,刺骨。
“你倆說什麼了?”霍戈走了過來。
一股濃重的油漆味兒,把於休休拉回現實。
她回頭看了看霍戈那一身狼狽的紅油膝,想到是他剛才含糊不清的動作讓霍仲南產生了誤會,突然就氣不打一處來。
“說什麼要你管?”
霍戈:“……”
“小姐,你這樣很沒有道理啊?他惹了你,你不敢凶他,就來凶我?你吃柿子呢,專挑軟的捏?”
“你是軟的嗎?”
“我……”霍戈眼神一斜,突然笑了。
“不,我硬。”
於休休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瞪著他,“今天這事不都怪你嗎?要不是你做事太狠,太絕,會讓人家找上來門兒來潑油漆嗎?要不是人家來潑油漆,我會在他麵前出這麼大的糗嗎?”
她扯了扯已經和油漆黏在一起的頭發,又拉了拉濺了油漆點的裙子,心裡像有一把燎原的火,氣上心頭。
“你看看我,看看我這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想到霍仲南看她的眼神,再看看自己這狼狽的樣子,於休休不知是羞還是氣,眼睛一陣發紅,說完吸吸鼻子,轉頭就走。
霍戈嗤笑一聲,跟上去,“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生這麼大氣?他到底怎麼你了?依你的脾氣,不應該懟回去的嗎?居然由著他走?誒,於小姐,你現在很肉哦。”
於休休轉頭凶他:“彆跟著我!”
“你這個樣子出去,不怕把人嚇著啊?”
“我要你管!”
“管還是要管一下的,誰讓你是因為我才倒黴的呢?我必須對你負責啊!”霍戈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來,伏低做小地哄她,“是我不對,惹到了大小姐您。請您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於休休不給他好臉,“潑了都潑了,怎麼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