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驥:“閉嘴!”
湯麗樺說得更大聲了。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要不是你幫襯著,他們老於家能有今天?忘了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了?瞧瞧你養的好白眼狼,牙齒利了,反嘴就咬一口……”
“嫂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於大壯從來沒有為這個事情申辯過。因為唐文驥確實幫過他的忙,他不能不念人家的好。所以,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一律默認。
但是今兒事關女兒和媳婦的體麵,他忍不住了。
“我於大壯在你家吃過飯,受過你們的照顧,這個我承認,我不賴賬。但是,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是我靠自己個兒的汗水賺來的,可沒有沾老唐什麼便宜……”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
“嫂子,你不會是想借由這個整老唐吧?老唐做事可是乾乾淨淨的,不可能因為和我於大壯關係好,就假公濟私,幫我開綠燈!你這麼說,是想暗示什麼?”
湯麗樺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難看之極。
唐文驥沉著臉,冷冷掃一眼湯麗樺。
“老於,你彆跟一個婦道人家計較。我們兄弟,找地方慢慢說。”
“不行!”苗芮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精神病人沒有同意,找誰說都不行。警察同誌,警察同誌,你們出來評評理兒,民婦有冤,民婦的女兒被惡人打了,不能就這麼算啊。”
這一頓咂乎,已經驚動了派出所。
兩個警察走了出來,看到這陣勢,隻得把他們都請進去調解。
“外麵天冷,大家都進來說吧。”
湯麗樺在派出所呆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可以離開,又被苗芮給弄進去,她氣得腳下一晃,身子發軟,差點站不穩。
“憑什麼?我是受害者!憑什麼!”
“阿姨!”衛思良扶住她,偷偷給她一個眼神,“您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啊,彆動怒。慢慢來。”
湯麗樺深吸幾口氣,壓住了火氣,沒有說話。
一行人進去了,背影消失在派出所的門口。
不遠處,另一輛汽車上。
鐘霖看向霍仲南,頭皮發麻,“霍先生,看不到熱鬨了。我們,走吧?”
“走?”霍仲南意態閒閒,手指慢吞吞叩著膝蓋,抬了抬眉,“好戲剛開鑼。我為什麼要走?”
大爺!兩家人吵架,有什麼可看的啊?
鐘霖哭笑不得,“你如果是關心於休休的傷,明天我代表你送一束鮮花過去慰問慰問,順便幫你看看?”
“我用你看?”霍仲南低笑一聲。
鐘霖怔了怔,慢慢地轉頭盯向他的臉。
在這道不同尋常的笑聲裡,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試圖從老板的眼睛裡看出點情緒來。
然而,霍仲南微眯黑眸,在車廂並不明亮的光線裡,不透半分情緒。隻是他的臉,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暗沉,冷意幾乎彌漫了整個車廂。
如果鐘霖沒有猜測,這感受是從他看到唐文驥開始的。
“霍先生,你是不是……”鐘霖想問他什麼,又終是沒敢開口,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霍仲南哼笑,勾起一側嘴角,淡淡看他,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我並沒有想起來。”
被看穿了。鐘霖撓了撓頭,鬆了一口氣,笑道:“那您這是怎麼了?彆嚇我,我膽子小的。”
霍仲南表情平靜,冷不丁一個轉折:“但是,我看到了權少騰的郵件。”
郵件?鐘霖身子微微一顫。
他怎麼不知道權少騰還給他發了郵件?
這個權隊做事真是……風雨不透啊!
鐘霖快哭了:“霍先生,郵件裡都有些什麼?”
“唐文驥,於大壯。”霍仲南嘲弄地掀了掀唇,瞥著派出所的大門,“有意思。”
“霍先生。”鐘霖小心觀察他的臉色,“這件事情過去幾十年了,權隊能查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相,尤其是於大壯,我瞧著這個人的人品沒問題,不像是……”
“沒有真相怕什麼?”霍仲南打斷他,冷冷說:“沒有,那就去找。”
鐘霖:……
避來避去,又回到了那條路。
他做了這麼多的功課,全都白費力氣了。
而且這一次的情形,和上次完全不一樣。
鐘霖手指頭動來動去,很是不安,根本不敢猜測這件事情會往哪個方向發展。無奈的他,唯一的希望都落在了於休休的身上。
隻要霍仲南愛她,這件事就不會那麼糟糕。
那他,也就不枉做了這麼久的壞人了。
“你又在盤算什麼?”霍仲南淡淡看他:“你最好,什麼也彆盤算。”
鐘霖低下頭,“我不敢。”
霍仲南:“有的時候,你可以敢。”
鐘霖:……
那他到底該敢,還是不敢?
霍仲南不理會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上麵有兩條新消息。
“呼叫師父!【抓狂】”
“我今天有點事,不能上線陪你打遊戲了。師父,你早點睡,不許熬夜知道嗎?”
鐘霖看到他臉上情不自禁的笑容,偏過頭去,想偷看他的手機。
“挖了你眼睛。”霍仲南身子一仰,完美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鐘霖尷尬了,摸著脖子,“嘶,我這脖子,壞了,痛!”
霍仲南掃他一眼,手指敲了敲手機屏,視線落在派出所的大門那頭,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他收回視線,回小魚的信息。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