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休休沉浸在這個令人吃驚的故事裡,無法理解。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霍仲南說:“這個你不用知道,你隻需明白,這世上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話冷冰冰的,於休休脊背有點涼。
……
兩個人到於家的時候,隻有李媽一個人在。
苗芮打牌去了,家裡很安靜,李媽看到於休休帶了霍仲南回來,又“偷偷摸摸”地上樓關上了門,一個人在樓下笑了很久,仿佛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就是這個。寄居者。”
畢紅葉用來封存那些名畫的盒子都很精致,外麵會有標識。
於休休尋著名錄把盒子抱出來,放到霍仲南麵前。
“我當時打開過,並沒有發現什麼手稿。”
霍仲南不說話,直接把畫拿開,將盒底鋪著紅綢和硬紙殼的夾層提起來。
裡麵果然有一個空間,放著厚厚的手寫稿件。
~
苗芮回家的時候,霍仲南已經走了。
她上樓拍了許久的門,想要審問,可是於休休就是不肯開。她氣得做飯去了。
於休休一個人關在房間裡,整理畢紅葉的東西,像在翻寶藏。
可是,翻遍庫存,也沒有什麼彆的發現。到是那幅《我的寄居者》,她再打開觀賞時,有了不一樣的感受。以前隻覺得色彩衝擊力大,感情豐富,層次感很強,現在看來看去,隻看到滿紙的風流。
唉!
紅葉老師。
於休休托著腮,想不通,又給霍仲南打電話。
“紅葉老師是因為丁躍進對她不好,才和熊澄好的吧?”
霍仲南:“……”
“說話。”
“看。忙。”
“喂,你過分了啊,手稿拿走了,難道不該和我說清楚嗎?”
“彆人的感情,我不知道。”
“你煩人!霍仲南,你煩人,彆來找我了。”
“……”霍仲南歎口氣,“根據時間推算,熊澄借住在畢紅葉工作室那個階段,丁躍進大概就五六七八九個小情人吧。”
“啊!”於休休三觀被震碎。
“五六廿八九個?他忙得過來嗎?”
霍仲南沉吟一下,“那時候,他比現在年輕。”
她不是說這個意思好不?說的是感情。於休休不知道為什麼,聽這句話,莫名就覺得大魔王騷氣衝天。
“那你呢,你比他更年輕,你有幾個小情人?”
“我?嗬嗬。”
這笑聲不太利於團結啊。
於休休咬牙,“嗬嗬什麼嗬嗬?你什麼意思?”
霍仲南:“在我媳婦兒的殘酷統治下,我隻配擁有於休休一個小情人。”
嘻!心裡怪甜的,雖然明知道男人的嘴靠不住,但於休休就是這麼好哄,嘴角不知不覺就翹了起來。
“行吧,那你好好看書,我去和母後謝罪了。等你看完,還給我,我也要看。”
~
霍仲南麵前的煙灰缸裡,豎著幾個煙頭,他表情凝重,讓鐘霖十分忐忑。
“霍先生。”鐘霖為他的杯子裡添了些水,“夜深了。”
“嗯。”霍仲南頭也不抬。
手稿字跡潦草,並不適合,鐘霖看著那些字都頭痛,可是霍仲南在這裡看小半天了,挪都沒挪一下。
“這麼看,傷眼。要不,我讓人把它打印出來?”
鐘霖好心的建議,可惜,霍仲南隻是抬頭給了他一個冷眼。
“你下去吧。”
“沒事,我陪著你。”鐘霖退到邊上坐下,翻出手機,漫不經心地說:“你有沒有告訴畢紅葉,熊澄的事情?”
霍仲南冷冷抿唇,“沒有。”
鐘霖歎口氣,“也是。這孽緣,不知道也好。她都死刑了,還是安安靜靜過剩下這段日子吧。要是知道,那不得被負疚感糾結到死啊。”
霍仲南嗯一聲,專注點在手稿上。
鐘霖十分有聊天,“那你要不要告訴熊茵,她弟弟和畢紅葉的事情?”
霍仲南皺起眉,剜他一眼,“這麼惡心人的事,你做?”
鐘霖:……
霍仲南哼一聲,“鄧春開的情況,你多關注著。”
“好的。”
鐘霖唏噓一聲,內心突然有些犯堵。
那一天去於家村,他和霍仲南不僅見了鄧春開母女和於家村的一群人,末了還在申城給鄧春開聯係了醫院,讓熊茵把她母親帶過來治療,並且,霍仲南承擔了她全部的醫藥費。
能不能清醒,靠命,但是有人願意幫忙,熊茵自然感激涕零。
熊澄的死,他們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知道的。
隻不過,熊茵隻知熊澄得到了父親好友女畫家的幫助,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情事。
更不知道,熊澄是在苦求無果,被畢紅葉逼著離開她之後的第二天,在離她工作室三裡外的公路上出的車禍。
當時,他手上捧著一束花,包裡揣著一個戒指。
熊茵對此有過許多猜測,認為弟弟有喜歡的女孩子,但從來沒有猜過畢紅葉。
當然,畢紅葉也不知道熊澄是怎麼死的。
也許,在那一年的午後,她聽聞過申城的某一件車禍。
也許,她知道有一個小夥子死在那個路口,但不知道是他。
也許,她從不看社會新聞,也不知道他已經永遠的離開,還幻想著他在離開她以後,過上了幸福日子,有了女朋友,結婚生子,像普通人那樣生活……
也許……
誰也不知道也許是什麼。
這個故事,已經被時光掩埋。
他們甚至都來不及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