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春開說的是不是真相,對大眾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他們在乎的是怎麼討好霍仲南,讓他滿意。
有人憤怒的大罵,有人叫著要把唐文驥找出來,當眾對質。
燈光極暗,秩序沸騰得幾乎不可控。
大家都在找唐文驥,以為他找地方躲起來了,沒有想到,他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眾人麵前,環視眾人,語氣平靜而委婉,帶一點痛心疾首。
“我老唐跟你們做了一輩子的朋友,沒想到……到頭來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低頭,哽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老唐一輩子行得正,坐得直,問心無愧,不懼任何對質,審問。到是你們……”
唐文驥冷笑一聲,視線的鄙視透過昏暗的光線落在這一群烏合之眾的臉上,搖了搖頭,又掃射向大廳裡引誘著他們的櫥櫃。
“你們清醒清醒吧,做人不要太貪婪。為了本不屬於你們的東西,串通一氣,故意陷害,設計一個殺人凶手出來,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他振振有詞,鄧春開呸了一聲。
“唐文驥,你可敢和我對質?”
唐文驥淡淡看向輪椅上的老婦人。
“有何不敢?”
“當年是不是你找我密謀,陷害趙矅選?又是你推我下溝,想要殺死我。”
“一派胡言。”唐文驥一隻手背在身後,冷冷掃她一眼,又看向霍仲南,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阿南,我知道你心裡有恨。你恨我,恨於家村的每一個人,在座的人,他們大多數都曾經參與過當年對你父親的集體暴力,你把人都約出來,就是為了出一口氣……”
聽他說到這裡,大廳裡的眾人,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有些人吼,“你胡說八道,我們沒有暴力過趙矅選。”
“是。我們沒有。隻有你,奪了他的名額,你是凶手。”
唐文驥笑著看他們,“清醒清醒吧,彆再傻了。在這個大廳裡,隻有我是唯一一個為趙矅選說過話的人。於三叔,你忘了,我還曾經因為你趁他不備在他背心砍了一扁擔,和你吵過嘴?”
於三叔理虧,囁嚅著唇,“沒有的事。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害群之馬。”
唐文驥憐憫地看著他,又笑,“你們每一個都是阿南的仇人,他有多恨我,就有多恨你們……”
言下之意,他們才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清醒清醒。”
他再三說著這句話,完了,又看著似笑非笑地霍仲南。
“阿南,之前我已經就此事苦口婆心地勸過你多次,看來你心結未了,還是放不下仇恨……今天大家都在這裡,我代大家問一句,你究竟要怎樣,才能出了心裡這口氣?”
眾人噤聲。
似乎他再三的提醒,有了作用。
安靜中,艙門突然打開,一個船員走到傑克船長身邊耳語幾句。
船長大驚,“霍先生?”
霍仲南看著他:“怎麼了?”
船長頭皮一陣疼痛,“有一艘小艇朝我們駛過來。好像是您的未婚妻。”
休休?
……
音樂聲停下了。
大廳門打開,於休休和葉艾艾走進來。
看到她們出現,大廳嘩然。
“休休不是感冒嗎?”
“不是在客房裡休息嗎?”
“怎麼回事?”
“阿南在騙我們。”
“禮物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騙我們,他想報仇。”
“天啦!”
人群中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於三叔一樣,有一小部分是確實得過唐文驥好處的,剛才不敢吭聲,現在看這個情形,馬上跳了出來,煽風點火。
都說人一旦形成群體,智商馬上下降。
有人挑,馬上就形成了群體恐慌。
“到底怎麼回事?”
霍仲南冷漠的眼神剜過來,於休休不自覺地挺直了肩背,“我感冒好了。”
眾人不解地望著她。
她避開霍仲南的眼神,像一個犯了錯被老師抓包的學生,朝眾人露出一個微笑,再看了大廳一眼,突然愣住。
這是什麼場麵?
香車美女名表奢品……
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麼詭異,好像她是誤入他們空間的一個怪物。
霍仲南冷冷走過來,眼神不變,“做遊戲。你來得正好,趕上大結局了。”
她的神情讓於休休摸不透他到底生沒生氣,但是這不重要,霍仲南布置的這個大廳,這一切足夠劉明,他正在實施一個可怕的計劃,而她的出現似乎打斷了他,讓他很不高興。
“大魔王。”她小聲叫他,聲音弱得隻有他聽得見,“不要衝動。”
霍仲南勾勾唇,眼神冷漠,“坐吧,看結局。”
聲優們正在準備登台。
燈光暗下,精彩再次繼續。
人們等待著結局的到來,仿佛進入了一個人為營造的幻境世界。
金錢,美女,財富,真相,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聲優們在台上聲情並茂的念著台詞,將一個個人物演繹得活靈活現。
台本裡的趙先生,有恨,有怨,有不公,有鋪天蓋地的憤怒。
越往後越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