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休……”
“我東西掉公交站台上,我得去找。”
霍仲南眉頭微挑,“什麼東西。”
“不關你的事。”於休休避開他的眼神,堅定著意誌,“既然你沒什麼可說的。那就這樣了吧。”
“你恨我嗎?”霍仲南聲音喑啞,聽上去讓人難受。
於休休想通了似的,聳聳肩膀,無所謂地笑說,“不恨。”
霍仲南眉目微沉,分明是不相信。
“多可笑!這有什麼好恨的?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也不是第一次失戀。女人一輩子哪有不遇幾個渣男的道理。”於休休自嘲地垂下眼皮,捋捋頭發,看上去很是灑脫,就連臉部的輪廓都銳利起來。
霍仲南看著她,心裡有一絲絲抽痛。
在她心裡,他是渣男。
和唐緒寧一樣。或許,不如唐緒寧。
這樣也好。她就不會再為分手而痛苦了吧?
也好。也好。也好。也好。也好。
腦子裡重複了無數遍說服自己的理由,霍仲南終是鬆開手,稍稍直起身,目光在她臉上遊移,“於休休,我這輩子最怕欠彆人。可終究,還是負了你。”
於休休淡淡掠他一眼,笑說:“並沒有。我對分手的男人,記憶不會超過金魚。”
霍仲南鎖緊眉頭,心又是嘶拉嘶拉的痛,每一根神經似乎都繃住了。
“那就好。”他偏頭看一眼她的臉,將剛才取下的墨鏡慢慢地戴回去,微微低頭,“這樣我就放心了。”
於休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片刻,又偏頭看向車窗外麵,那兩個站在街邊抽煙的陌生男人,“為什麼突然回申城?”
她目光帶刺,仿佛要將他看穿。
霍仲南摸了摸鼻子,突然也很想點一支煙,用來掩飾火辣辣的眼。
“有事。”
“哦~”於休休點點頭,看他似乎無意告訴她,嗤一聲,又是莞爾:“行。那就這樣。我走了。”
她反應平淡,仿佛剛才那火熱的擁吻沒有發生過一般。霍仲南既希望她這樣灑脫,內心又有些恐慌。於是,看著她的臉,他深幽的眸子越發複雜。
“好。”
艱難地說出這個字,他看到於休休烏黑的雙眼明顯有變化,可是,隨即她就笑了,長發一甩,小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
“……”
兩兩無言,於休休吸口氣,第三次推開車門,走了。
她沒有去公交站台,而是徑直走向了小區。公交站台上的座椅上空空如也,也沒有她說的遺失物品。
霍仲南無力地靠在座椅上,看著陰沉沉的天空下,那一抹越去越遠的背影,血液的流速似乎都變慢了。她往前邁的每一步,都像有一把刀子在剜他的心頭肉。
她沒有回頭,仿佛就這樣走出了他的生命。
霍仲南伸出手去,在車窗上按住了五個指印,連呼吸都痛了,他卻沒有落下車窗喊住她的力氣。而心裡那一塊懸空的巨石,也隨著她步入小區而落下。
如此,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手指鬆動,拉下墨鏡,擦了擦滋潤的眼睛,打電話給權少騰。
“我準備好了。”
……
於家。
於休休推開門就聽到苗芮在喊,
“找什麼東西,去了這麼久?”
魏驍龍的目光適時地望過來,於休休想到自己剛才找的拙劣借口就有些好笑。
哪有什麼東西遺失?
無非是她進了小區後,突然想起那輛停在路邊的車,似乎是早上停在那裡的那一輛。一種強烈的第六感驅使她想出來看一看。
“沒找著。”於休休淡然說:“沒事,掉了沒掉了。”
苗芮狐疑地皺眉,“什麼東西啊?”
“一個小玩意。”於休休這會兒腦子很亂,找不出很完美的借口,隻是勉強朝他們一笑,“爸爸還沒回來呢?大師兄,你陪我媽先聊一會,我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她說完,走得很快。
“這孩子。”苗芮不滿地瞪著她,斥了兩聲。
等她走得看不見了,卻是歎氣,坐下來看著魏驍龍。
“這段時間讓你費心了。幸虧有你這個大師兄。要不然我們家休休啊就更可憐了。”
魏驍龍笑笑:“師娘,跟我客氣什麼,休休就像我妹妹,我為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頓了頓,他沉吟:“我們一定能幫她克服難關的。”
“唉。知女莫若母。”苗芮揉著額頭,“這次不一樣。她沒那麼容易走出來。”
魏驍龍看著樓道,心微沉。
……
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