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如果我不肯配合,下一個,就會輪到我。”
他說了什麼,於休休沒有聽到。
電梯這時突然打開。
謝米樂站在外麵。
她等了許久不見於休休,電話也不通,正準備上去看看。
“休休?”謝米樂看到她,鬆口氣,剜了唐緒寧一眼。可是於休休就像沒有聽到她的喊聲,也沒有看到她在麵前,整個人呆滯的站著,一眨不眨地盯著唐緒寧的手機,如同被人施了定身術。
“休休?走了。”
謝米樂衝進來拉住她,
於休休踉蹌兩步,跟上她的腳步,猛地又回過頭,看向唐緒寧。
“謝謝你。你小心。”
……
她謝唐緒寧什麼,謝米樂不知道。
隻看到於休休發瘋一般,衝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去就死死盯住她。
“米樂,快,給鐘霖打電話。打電話給鐘霖。”
“怎麼了?”謝米樂皺起眉頭,“如果因為今天晚上的事,大可不必。鐘霖他……應該是不會生氣的。”鐘霖是個開明又有共情能力的人。他理解她的處境,總會能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謝米樂可以百分之百保證,是於休休多慮了。
然而,不等她說完,於休休就揪住了她的胳膊,緊緊的。
“你打。你打給他,我來說。”
停車場的空氣突然低壓,謝米樂被她那雙眼盯著,呼吸突然不暢。
她拿起手機,翻開通話記錄。
“喂。米樂?”
“喂,鐘霖哥。是我。”
鐘霖聽到是於休休的聲音,好一會才說話:“休休,怎麼了?”
“鐘霖哥。他,怎麼樣了?”於休休急切地問完,又抿了抿嘴,“他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彆瞞我,現在什麼情況?”
“他……”鐘霖沉吟,“他是遇到點麻煩。”
於休休聽出他的猶豫和緊張,“你告訴我實話,他現在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半晌沒聲。
於休休不知道鐘霖是在組織語言還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她安靜地等待著,像在等待法官的宣判,一顆心砰砰砰地亂跳,沒有章法。
“休休……”
鐘霖深深吸氣,像是控製不住情緒,突然就啞了聲。
“我不能告訴你……”
“說!”
“老板……不讓說。”
“說!”
“休休。”鐘霖在吸氣,“那我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咚。
像是被一記重錘砸中身體,於休休失聲好久。
“他……到底怎麼樣了?”
鐘霖咬了咬牙,沉聲說:“老板他……他沒了。就在剛剛,大概十分鐘前。是權隊把他送到醫院的。醫生說……沒辦法了。”
手機落地。
於休休看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它拿不住手機。
……
鐘霖把定位發到謝米樂的手機上,是謝米樂找了個代駕把她們送到醫院的。
她自己喝了酒,而於休休已經沒有辦法開車了。
從接了那個電話開始,休休就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閉著眼不言不語。不再像以前那樣跟她分享心情,也沒有表現出半分痛苦,隻是細心就會發現,她緊緊攥住的拳頭,一直在顫抖。
鐘霖在醫院門口等著她們,樣子有些憔悴,雙眼布滿了紅血絲,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這不修邊幅的樣子,好像換了個人,悲傷的情緒幾乎寫在了臉上。
沒等停好車,於休休就跳了下去,她盯住鐘霖,像是突然又活過來了,睜大眼睛看著他,急切地問:“他在哪兒,帶我去看他。”
“休休。”鐘霖皺了皺眉頭,“你彆太難過。老板他……其實早有準備,沒有太痛苦。”
於休休閉了閉眼,“我想見他。”
鐘霖看著她的表情,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你們先上去,等車停好我就來。”謝米樂喊住鐘霖,滿是擔憂地說:“你看好她。”
鐘霖點點頭,“我知道。”
於休休走得很快,步子大得鐘霖幾乎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