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貢院剛開門,比當初入場時還要擁擠喧囂,要找人確實不易。於是那小廝猶豫了一下,又往人群中瞧了兩眼,這才道:“人太多了,我家公子也不知在何處。我看公子您這樣怕是擠不出去,不如我先送您出去,您找個人少的地方再等家人吧。”
陸啟成自然道謝,便在那小廝的幫扶下終於擠出了人群。後者也沒多留,與他知會一聲後便又匆匆擠回了人群裡,不多時便不見了蹤影。
倚在道旁一棵樹下,陸啟成看著吵吵嚷嚷的人群,眸光卻是冷的。即便剛被人幫扶了,他心中也沒什麼感激,相反還覺得那小廝不知輕重,在這種時候竟不是以主家為重,反倒是管起外人的閒事來。
如果他的小廝敢這般,他定是要嚴懲的!
想著些有的沒的,陸啟成卻不曾發現,已經消失在人群中的那個小廝在臨走之前,不動聲色的往他身上掛了方手帕——珊瑚色的方帕無甚出奇之處,隻顏色被他身上青衫襯得甚是顯眼。
片刻後,陸啟成的小廝終於找來了。他一身衣衫擠得狼狽,連鞋都被踩掉了一隻,簡直像是逃難回來的,讓陸啟成看了嫌棄得不行。
不過這會兒陸啟成也沒精神搭理他,問了馬車的方向就要走。
小廝自然趕緊提了考籃上前攙扶,結果陸啟成手一抬,那條掛著他衣襟下的手帕便被瞧見了。小廝替他解了下來,奇怪道:“少爺,您沒這個顏色的帕子吧?”
帕子倒是男款的式樣,但珊瑚色卻顯得有些女氣了,陸啟成自然不會用。不過他這會兒正是頭昏腦漲的時候,也沒心思計較這許多,隻以為是之前擠在人群中,不知是從誰身上掛蹭來了。心裡嫌棄得不行,隨手扯過那帕子扔了,就道:“彆廢話,趕緊扶我回去休息!”
小廝見他臉色憔悴,眼下更是青黑一片,自不敢再多言,嚅嚅應了趕緊扶了人就走。
陸府的馬車自是早等著了,隻是貢院外人多,便停得有些遠。等陸啟成被小廝扶著爬上馬車時,隻覺得渾身的精力都被抽乾了似得,連句多餘的吩咐都來不及,倒頭便睡著了。
這在考生中是常態,也沒人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小廝自覺噤聲,跟著趕車的車夫一起坐在了外麵的車轅上,而後隨著車夫揮動手裡的鞭子,馬兒便也拉著馬車踢踢踏踏的走了起來。
馬車走得不急不緩,甚是平穩,半點兒不會驚擾車中酣睡的人。
直到穿過了兩條街,回去的路走了大半,也不知怎的,之前一路都溫順聽話的馬兒突然變得焦躁起來。而後還不等車夫反應,便忽的長嘶一聲,緊接著揚踢便跑!
毫無防備的小廝頭一個被掀下了馬車,摔了個頭破血流。車夫倒還□□著拉扯韁繩,可即便手上都被勒出了血口,那發瘋的馬卻半點兒沒被控製,依舊橫衝直撞著往前。一路不知驚擾了多少行人,又撞翻了多少攤位,隻片刻間便將整條街都鬨了個雞飛狗跳。
這般的混亂終於驚醒了陸啟成,他此時尚不十分清醒,按著腦袋便趔趔趄趄的爬出了車廂。剛問了句“怎麼了”,便步了之前小廝的後塵,身子一晃摔下了馬車。
這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車夫頓時驚得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那發瘋的馬了,喊了句“少爺”便跟著跳了下去。
陸啟成摔得不輕,捂著摔傷的腿好一會兒爬不起來。還是跳車的車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將他扶了起來,然後抬眼一看,便幾乎昏厥過去!
隻見陸啟成臉上染滿鮮血,也不知他掉下馬車時磕在了何處,一道傷疤自眼角一路劃至了下顎!刺目的鮮血伴隨著猙獰的傷口,已是將他原本俊秀的容貌破壞殆儘。
不過此刻的陸啟成卻無暇注意臉上的傷口,他隻抱著腿疼得渾身大汗,好半晌才哆哆嗦嗦的擠出一句:“腿,我的腿,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啟沛(自得):我文章寫得好點,再好點,沒本事的人就不敢冒用了!
祁陽(心情複雜):行吧,你高興就好……反正我也挺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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