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因為殿下問了啊(2 / 2)

說到後來,俊秀的眉眼間滿是落寞。

當事情真的說開之後,其實並沒有一開始想的那般難為。至少陸啟沛願意毫無隱瞞的坦誠,而祁陽也並不會因為她的身世而對她懷疑防備。

兩人在最初一番對話之後,便都冷靜了下來。

陸啟沛看著天色不早,知道祁陽連晚膳都沒用就匆忙出宮,還使人去置辦了一桌飯菜回來。等二人心平氣和的將這頓飯用完,陸啟沛才問:“殿下回宮嗎?”

祁陽便白她一眼,沒好氣道:“事情還沒說完,回什麼宮?”

陸啟沛便不多問了,自顧自翻出套茶具來,在祁陽麵前泡起了茶。

祁陽隔著繚繚茶香看向對麵的人,少年眉眼清雋,姿態閒適,早已沒了最初被自己逼至牆角的慌張。她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坦蕩而純澈,卻偏生在漩渦之中,萬般不得自由。

看著看著,祁陽不禁問道:“你可曾有過怨懟?”

陸啟沛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泡茶的手微頓,又垂眸想了想,道:“有過吧。”

死過一次的人,再如何的心胸寬廣,又怎麼可能沒生過怨呢?就連重生之初決定遠走,也不僅僅是因為她想得開而已,更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處境,想要報複談何容易。

這一句問答過後,兩人便都不言語了,隻有泡茶動作時偶爾的水聲傳來。

直到茶水泡好,陸啟沛親手將一隻盛滿碧綠茶水的茶盞放到祁陽麵前,後者才再次開口道:“你既什麼都不瞞我,那便說說吧,將來有何打算?”

陸啟沛捏著茶盞的手指有些用力,微微有些發白:“我會設法,讓陛下收回成命的。”

祁陽微怔,旋即反應過來,氣得直接起身,隔著案幾便抓住了陸啟沛的衣襟:“你在說些什麼?!”質問了一句,愈發怒不可遏:“我都沒嫌麻煩,你竟敢想著退婚?!”

陸啟沛猝不及防,然後一抬眼就對上了祁陽氣的橫眉立目的臉,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兒沒把滾燙的茶水潑兩人身上。她是意識到危險,趕忙將手中茶盞放下,又道:“殿下息怒,我隻是,我隻是……”

她並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祁陽卻已經瞪著她狠狠道:“沒你說話的份兒,聽我的!”

在公主殿下的強勢下,陸啟沛沒出息的慫了:“哦。”

祁陽看她這樣也是沒脾氣,拽著對方衣襟的手鬆開,重新坐下端起茶盞就飲了一口。結果剛泡好的茶還燙著,她又飲得急,頓時燙得她舌尖一麻險些吐了來,礙於顏麵又強自忍下。

陸啟沛見了頓時著急,舉著杯子趕忙催她將熱茶吐了,又拿了未燒過的清水叫她含著。直忙活了好一通,見祁陽麵色如常,這才稍稍鬆口氣:“殿下張開嘴讓我看看,是不是燙傷了?”

祁陽當然不肯,舌尖悄悄抵了抵貝齒,隻有一點輕微的麻痛,感覺也還好。於是她嚴肅著小臉擺擺手,正經道:“我無事,還有正經事要說。”

可惜經過剛才那一陣兵荒馬亂,小公主之前再強盛的氣勢也散了七八。

陸啟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麼,隻理了理之前被祁陽弄亂的衣襟,重新在她對麵坐下。脊背挺直,坐姿端正,洗耳恭聽的模樣似乎同樣嚴肅。

祁陽這才將被打斷的正題拉回正軌:“之前你說榮國使節脫身之事,陸家也脫不開關係,都是怎麼回事,你先與我說個明白。”

最要命的老底都跟祁陽說,陸啟沛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自然也不會瞞她。便從對齊伯的懷疑說起,再說到她接手的那些店鋪,然後順藤摸瓜尋出的那些勢力蹤跡也都說了個分明。最後才說到她察覺有異,調查後發現榮國使節脫身有齊伯插手,而且人現在多半已經出京往北地去了。

說完這些,似怕自己說得不夠詳儘,又或者祁陽聽了記不住。陸啟沛自覺尋來筆墨,又將陸家勢力牽扯的人全部寫了出來,包括個人身份與特征,以之尋人簡直再方便不過。

這般的儘心竭力,饒是祁陽見了都忍不住多看陸啟沛兩眼,想不明白:“你就這般信我?”

陸啟沛放下筆灑然一笑,將寫好的幾頁紙遞了過去:“殿下待我至誠,我自是信得過的。”

況且就算殿下彆有心思又如何?陸家不曾善待於她,如今所為也非義事,她出賣起來可是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那一顆心,可真是完完全全偏向了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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