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內憂外患(1 / 2)

天色漸暗的時候, 公主府又來人了。

來的是陸府的人, 為的自是求見陸啟沛。中午時魏王鬨哄哄去陸府一陣搜查,雖然什麼都沒搜出來, 但陸家的人最後還是不免被帶去了京兆府盤問了一番。

半下午陸府的人才陸陸續續被放了出來, 隻那時也不知祁陽他們回府沒有,是以沒有急著登門。直等到天色漸晚, 估摸著陸啟沛怎樣都該回府了,陸家的人這才找上門來。

這種事陸啟沛自然不會瞞著祁陽,兩人一同見了來人。

與齊伯不同, 陸家年輕一輩的人對於仇恨並沒有那麼執著,甚至身份不夠高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曾經的那一段舊事。是以他們對祁陽接受良好, 來人見到公主也不會覺得意外或者排斥,更沒有什麼仇恨。規規矩矩行了禮,低眉垂首不見半分異常。

陸啟沛對這新選的管家有些滿意, 便問道:“這麼晚來尋我, 所為何事。”

她這話問得真是心大,好像半點兒不知今日陸府被人搜查了一般。

新管家沉默了一瞬, 這才答道:“是中午府上被搜查一事。”他說著微微抬頭覷了陸啟沛一眼,見她神色如常, 這才確定她是真知道這事兒的, 於是繼續道:“京兆府的衙役入府前,小六發現庫房有異,打開後見到裡麵一堆火、藥,我們前腳剛處置, 後腳衙役便來了。”

祁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扭頭去看陸啟沛。後者倒是麵不改色,繼續問道:“那火、藥是哪裡來的?府中除了那個張五,還有旁人被收買了?!”

要知道,庫房可不是尋常地方,正常人家都是派心腹守著的。尤其是庫房的鑰匙,從前是齊伯拿著,現在是這新管家所有。陸啟沛那把則是放在公主府裡收著,旁人斷然拿不到。

新管家聞言臉色頓時一變,忙俯身道:“小人對陸家忠心耿耿,還望公子明鑒!”

陸啟沛倒也沒懷疑他,這新管家真要有問題,她今日麻煩就大了。隻是齊伯不在了,陸家的管束鬆散後,已經成了旁人的靶子,她也當敲打一二。

如今見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我細說。”

新管家稍鬆口氣,這才娓娓道來:“是齊伯留下的規矩,庫房每日都要清點。小人不敢怠慢,清晨時便已經開庫房查看過了,不見異常。但晌午時小六路過庫房,卻發現門鎖有異,就招了小人過去開門。我們把門打開之後,就在庫房一角發現多了一整箱的火、藥!”

說到這裡,新管家微微停頓了下,又道:“咱們府上是沒有這東西的,過年時采買了一點爆竹,也早在初一就放完了。上元,上元又出了那樣的事,府裡哪敢留這般敏感的東西……”

當著公主的麵兒,新管家不好提朝陽樓刺殺案,但那日目擊者眾,京中誰不知道太子和先帝就是被藏在龍燈裡的火、藥炸死的?這東西除了用作煙花爆竹,其他時候本就敏感,現如今自然更不必提。這時候彆說往府裡囤火、藥,但凡家裡剩點煙花爆竹的都趕緊處置了。

陸府雖然沒了齊伯管事,可其他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明知故犯?再者說,如果陸家真跟朝陽樓一案有關,這麼明晃晃的證據放家裡,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總而言之,這件事槽點滿滿。

當然,祁陽和陸啟沛也沒放過這件事中的細節。比如說那箱火、藥出現的時機,甚至都沒有提早更多,幾乎就是配合著魏王前後腳栽贓的。再比如陸府的庫房,陸家可不是尋常官宦人家,外鬆內緊的情況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袋火、藥塞進陸家庫房可不容易!

祁陽想到一點,眸光暗了暗,湊到陸啟沛耳邊低語了一句:“暗衛。”

皇室的暗衛自然不是祁陽獨有,事實上所有成年的皇子公主都有,或多或少的區彆而已。如今先帝駕崩,他的暗衛應該都被交付到了小皇帝手中,但除此之外,諸王與公主的暗衛也不曾被收回。

與彆家駙馬或者王妃不同,陸啟沛是知道這些暗衛存在的,於是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就聽新管家繼續道:“那火、藥出現得太過詭異,小人也怕是有人栽贓嫁禍,所以當時就讓小六趕緊搬走了。之後不到半個時辰,京兆府的衙役果然便登門搜查來了。”

他說完,似乎想起陸啟沛提到的張五,於是又道:“還有張五。公子不知,那就是個偷奸耍滑之徒,前些日子在外欠了賭債,回府想要偷東西,就已經被趕走了。”

所以說,張五被人收買什麼的,真不是他不管,而是已經管不著了。

祁陽和陸啟沛聽完這一番解釋,不由得麵麵相覷。

陸啟沛又多交代了幾句,就將人打發走了。

等人一走,房中隻餘夫妻二人,祁陽這才開口道:“這事明顯是有人栽贓。”

陸啟沛點頭,想了想後又搖頭:“今日出麵與我為難的是魏王,但我總覺得栽贓這事兒不像是他做的。在宣室殿時,他看我的眼神是真認定我有罪的,而非栽贓後的得意。”

祁陽當然也察覺到了,同時她覺得以魏王的腦子估計也演不出那般的活靈活現,相反以他的腦子倒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當下便點點頭道:“我再使人去查查看。還有那副謝遠的畫像,也要讓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又是從哪兒來的。”

陸啟沛聞言便笑了下,接著斷言道:“那幅畫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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