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西裝西褲剪裁流暢挺闊,包裹住勁瘦且線條流暢的身材,周遭是隱隱泛出綠意的春天,他是最鮮明的冷色調,是不容忽視的高貴和清冷。
大概是阮輕輕的目光太過暴露,男人也抬起頭,金邊眼鏡下的一雙淡漠的桃花眼越過春風和餘暉,遙遙對上她的視線。
不過須臾,就不著痕跡地移開。
他回來了?
什麼時候?
回來乾嘛?
阮輕輕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啊啊!!!”
小助理司晨的尖叫聲迫使阮輕輕收回雜亂的思緒,阮輕輕一根一根掰開她抓著自己
胳膊手指,“怎麼了?”
“路霖修啊!活的路霖修!他好帥,我死了。”
司晨的老公多到難以想象,頂流影帝網紅和紙片人都不挑,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商業巨佬。
路氏集團現任總裁路霖修,在二十歲的年紀接手大廈將傾的路氏,三年時間內,讓路氏轉危為安,又經過六年的慘淡經營,路氏集團在紡織業房地產行業旅遊業物流業和文化產業都有著首屈一指的地位。
就算本人幾乎不出現在公眾視野裡,也是諸多女星和名媛趨之若鶩的對象。屬於本人想低調,但實力不允許的那種。
聽了司晨教科書一般的科普,阮輕輕佯裝認真地思索片刻,總結一下:“也就那樣吧。”
也就,那樣……吧?
司晨感覺自己的眼光受到了質疑,十分鄭重其事囑咐阮輕輕:“路霖修可是羅巧曼的老板,要不你努力一把,從源頭解決羅巧曼?”
羅巧曼老板?
那就更沒興趣了。
*
人員到齊後,林導十分好脾氣地又給羅巧曼講了次戲,這才終於重新開始拍攝。
阮輕輕穿著一件單薄的戲服跪在地上,比雪地更涼的,是身後那道隨意且審視的目光。
又拍了三次,挨了三個巴掌,羅巧曼的戲算是差強人意的過了。
整個劇組,都長出了一口氣。
司晨扶著阮輕輕站起來,就要離開,羅巧曼腿一邁,就站到了阮輕輕前麵。
她一雙眼裡蓄滿了淚水,將落不落,可憐極了。
她不住地跟阮輕輕道歉:“阮老師,對不起,是因為我的問題耽誤拍攝進度的,如果不是林導同意,我也不敢真的打你耳光。
你真的真的是我很敬佩的演員,我有時間還要向你學習呢。”
說完,還深深鞠了一躬。
阮輕輕略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幾乎是同時,餘光瞥到顯示器旁清冷又略帶玩味的目光,一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嗤笑一聲,覺得羅巧曼隻要在不拍戲的時候演戲,都是影後。
阮輕輕眯起眼睛,一雙好看的狐狸眼彎成月牙狀,輕聲問道:“現在有時間嗎?”
“啊?”羅巧曼看著那雙含笑的眯眯眼,驚訝到忘了接著流淚。
阮輕輕沒按她預設的套路出牌
,她一時間琢磨不透,隻好接著話說:“有,有時……”
話音未落,阮輕輕抬手,帶著掌風,一個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臉上。
羅巧曼一個沒站穩,踉蹌退了幾步。
阮輕輕攏了攏衣領,麵容平靜如水,讓人絲毫看不出情緒。
“不是問怎麼演戲嗎,精髓都已經告訴你了——快、準、狠。”
她的聲音軟糯,像是被春風吹散了,分量極輕,但莫名讓人心顫。
這麵的動作引來了很多注意,在齊刷刷的目光注視下,阮輕輕腰背挺直,緩緩離開。
*
“姐,你剛剛又美又颯,太解氣了!”
司晨跟在阮輕輕身後吹彩虹屁,把口罩墨鏡塞進阮輕輕的手裡,“戴上吧,畢竟是影後,萬一被認出來呢。”
長龍影視城的後門,遇到流浪狗的概率比遇到人大多了。
阮輕輕接過自己的包包和墨鏡口罩,拒絕道:“不用,我劇拋臉。”
這話倒也不差,上次阮輕輕逛街,被影迷遇到,影迷抓著她的胳膊想了半天,激動的問出來:你是曲影吧?
是阮輕輕劇裡角色。
角色深入人心了,才是好演員。
司晨拗不過她,又望了望路儘頭那輛勞斯萊斯幻影,道:“這麼近的距離,你自己過去沒問題吧?”
司晨是真把她當巨星了。
阮輕輕歎了口氣,跟她揮手告彆。
剛邁出後門,阮輕輕腳步一頓,就感覺手腕上多了一股乾燥但有力的熱量,緊接著就被一陣冷杉和鬆樹的綿延感包圍。
突然被人拉住,阮輕輕本能地叫了一聲,然後順著手腕往上看,就對上了一雙桃花眼。
“姐,怎麼了???”
司晨聽到尖叫,風風火火地跑來,在看清楚拉著阮輕輕的人是誰時,趕緊忍住好奇捂住嘴巴,一雙圓圓的杏仁眼在兩個人中間來回轉,仿佛在問:“你們認識?”
阮輕輕一把甩開路霖修的手,頭一偏,淡淡道:“不熟。”
不熟?
路霖修勾起一側唇角,桃花眼裡沾著極淺的笑意,冷言道:“回家。”
影後和大總裁,這cp也太好嗑了。
司晨鄭重其事地對阮輕輕猛點頭,“姐,我覺得你可以從現在熟一下。”
說完,轉身就跑。
“……”
見司晨不靠譜,阮輕輕從容不迫地戴上墨鏡和口罩,又戴上帽子,最後還往旁邊挪了幾步,在兩個人之間留出相當遠的距離。
她迎上路霖修寒潭般的目光,拋出個敷衍的解釋,“不好意思,畢竟是影後,太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