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輕覺得自己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小白菜,要麼不可能遇到路霖修這麼狗的豬。
一晚上,她都在起起浮浮浮浮浮當中。
折騰完,又是兩個小時以後。
路霖修在夫妻房事上算得上自持,也很照顧阮輕輕的情緒,隻要她皺下眉喊個痛,就算是箭在弦上都能忍著不發。今天晚上倒是讓酒精勾搭出體內的獸性來,又快又狠還一次又一次。
好不容易等到偃旗息鼓,阮輕輕睡意朦朧間,就感覺有一條健壯有力的胳膊攔住了她的腰身,她順著力氣轉身,就看到一雙翻墨似的桃花眼目光深沉又執著地凝視著自己。
酒勁沒過,路霖修的眼瞼還帶著點紅,他湊近阮輕輕頸邊反複呢喃:“千鶴,抱抱。”
阮輕輕一愣,誰是千鶴?
路總究竟是喝了82年的假酒還是喝酒忘配花生米,能醉到不省人事甚至瞎幾把喊人。
仗著路霖修睡得沉,阮輕輕掀起他的眼皮,十分嚴肅地糾正,“第一,我不叫千鶴,我叫阮輕輕;第二,我不想和你抱抱。
想了想,又補充一條,“第三,睡覺不可以搶我被子。”
然後,她一把搶走被子,隻給路霖修搭了一角,想了想,又用僅存的一點力氣踢了他一腳。
這下路霖修不再用低鬱的聲音呢喃了,卻又把身子靠過來,再次抱住阮輕輕。
黑暗在淩晨四點的夜裡顏色就不再純正濃鬱,透出微微的藍色,阮輕輕忍著身上的酸痛,破天荒地失眠了。
猛然間,腦子裡嗡的一下,一瞬間清醒。
像是找到了最重要的線索,讓整個看上去毫無邏輯的故事合情合理。
*
阮輕輕第一次見路霖修,是在三年前的冬天。
那時候,阮輕輕被林導選中當女主角,但是沒團隊,每天都單槍匹馬一個人。
元旦過後,白城冷到極點,阮輕輕拍完戲,就坐在外麵石台上,一邊啃冷麵包,一邊喝保溫杯裡還溫熱的水。
熱水和食物入腹,知覺一點點清明,感受到眼前有兩道灼熱的目光,阮輕輕僵硬地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如打翻濃墨的桃花眼。
零下二十幾度,路霖修一絲不苟
地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外麵罩了件黑色羽絨服,正半蹲在阮輕輕前麵,保持著和她一樣的高度。
天低雲暗,西西伯利亞寒風肆虐,漫天的大雪被吹落,落在地麵上,和兩個人的發梢眉間。
阮輕輕眯起眼睛,透過茫茫大雪,打量眼前的男人,輪廓分明堅毅,五官深邃無可挑剔,氣質也清冷獨特。
這麼好看的男人,總該不會來找自己談戀愛的。
阮輕輕想了想,把保溫杯遞了過去,詢問道:“要熱水?”
路霖修忽而笑了下,濃墨在眼睛裡化開,他擺了擺手,“你像我一位故人。”
這年代還有人用這種爛招數撩妹,怕不是個傻子?
阮輕輕放下水杯,看著他的眼睛說:“上次用這種招數搭訕的,還是高中時。”
路霖修忽而沉默,金邊眼鏡上浮了一層白氣,良久輕笑一聲,聲音堅定道:“那就開門見山,不如阮小姐留個聯係方式?”
聲音很輕,卻像是石頭扔進湖裡,漣漪經久不平。
阮輕輕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抓起旁邊的帆布包,起身就走。
當時阮輕輕隻是警惕,以為路霖修是想玩兒女大學生的紈絝子弟。
現在想想,可能是自己長得像那個“千鶴”,才能讓路霖修搭訕吧。
這狗血的橋段放在裡,自己活脫脫的一個霸道總裁身邊的可憐替身,每天以淚洗麵悲春傷秋黛玉葬花,最後扔一紙離婚協議遠走他鄉,等著霸道總裁幡然醒悟。
可現實不能這麼演,在阮叢生病的時候,是路霖修幫了她,這場婚姻,是利益互換並且帶著報恩性質的。
而阮輕輕明顯是被動的一方,把離婚協議甩他臉上,阮輕輕做不到。
馬上就要睡著之前,阮輕輕悲哀地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湊合湊合過一輩子吧。
*
第二天,阮輕輕醒的時候,路霖修已經不在了,就連送她去影視城的,都是另一個司機。
阮輕輕早就習慣了路霖修的工作繁忙,十分識趣的什麼也不問。
好在還是有讓人開心的事。
本來昨天在阮輕輕團隊發出視頻之後,羅巧曼給她潑臟水這件事應該告一段落。但羅巧曼的粉絲顯然不打算就這麼算了,不僅依舊持續
性攻擊阮輕輕,還按頭阮輕輕的粉絲跟著他們比偶像的成績。
大粉洋洋灑灑地列出很多成績,比如公益。
之後,就有眼尖的人發現公益項目和金額還有時間對不上,曼粉一邊大殺四方一邊出bug,結果被官媒錘詐捐。
之前羅巧曼有什麼負麵新聞,背後的嘉誠傳媒一定第一時間花錢撤熱搜買通稿洗白,有人粗略算過,她一年營銷就要有兩個億。可這次卻沒有下場,詐捐話題居然直衝熱搜榜榜首,久居不下。
曼粉試圖還在評論區洗白:
【你們買了幾口棺材就敢在這裡造謠我家pljj】
【D區,都給我離我家姐姐遠點,之前還說我們捐款是作秀現在又說詐捐,黑子們邏輯呢?】
【你們這個什麼狗屁日報花錢找人寫文章到底懂不懂經濟和法律】
【你們都是對家請來的水軍吧裝什麼藍V出來惡心人】
這一通宛如智障的發言被群嘲上熱搜,甚至被網友親切的稱之為“對家潛伏過來的黑粉”。
阮輕輕聽完司晨的整理彙報,有些唏噓,一個澄清視頻而已,居然帶來了蝴蝶效應,果然互聯網的記憶是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