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算得上是大家族,若從發家史開始講起,就要追溯到民國時期。
路霖修的太/祖父,趕上了救國運動浪潮,做紡織業起家,又有夫人家族政治上的支持,在當時算得上蒸蒸日上的大企業。
太/祖父又有兩兒,其中路霖修的祖父從商,二祖父從政,就是這樣的布局才使路家順利度過動蕩時期。
再後來,這樣的格局也沒變過。路霖修的父親路辭孝從商,二祖父的一雙兒女從政。
如果一直延續下去,那也是相安無事,可人心總是貪婪的。路霖修的父親去世後,二祖父一脈的孫輩開始滲透進集團內部,幾年時間裡,在路氏內部不斷調換自己的人。
如果當真是人才也罷,偏偏一個賽一個資質平庸且眼高手低,仗著是路家直親在集團裡橫行霸道。
積弊已深,便得連根拔起。
大伯路辭忠也客套了下,坐回主位上。
路霖修手指輕叩桌麵,一貫是喜歡開門見山。
“看大伯身體康健侄兒就放心了,隻不過表弟的事還要您操操心。”
提起這個兒子,路辭忠麵色上就沒有剛才的淡定了。
他這一輩子從政,又屢屢高升,順順利利地退了下來。膝下隻有一個兒子,盼望著成龍成鳳,資源金錢砸進也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
從高中開始,就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甚
至十八歲的時候玩賽車還撞死過人,好在老子的權勢滔天,都給壓了下來。
路辭孝闔然離世,剩下一團糟的路氏,路辭忠本是想讓他進去磨礪一番,再做出點成績來。
可偏偏總是事與願違。
路辭忠放下茶杯,問道:“淩軒又怎麼了?”
如果注意不難,發現他正在手抖。
路霖修冷笑一聲,周琦十分配合地把一遝文件遞了過來。
“表弟兩年前年處理風城拆遷案子時,將一家四口/活生生逼得跳了樓,如果不是公關及時,現在路氏的股價指不定什麼水平。”
“我給他嘉誠分公司曆練,可他卻在雲水區養了一個小明星,年紀小愛玩一些沒什麼,可玩樂的錢都走的公司的賬,目前還有兩個億的虧空沒平。”
路霖修的聲調輕,但都是在宣判死刑。
“而且想來伯父不知道,表弟已經將手裡的股份拋出了五個點。”
路辭忠聽到這裡,已然坐不住了,冷汗淋漓。
陸氏集團作為上市公司,股權實則很分散,拋售出五個點,手裡估計也沒剩下什麼,而且一樁樁一件件有了證據都是可以判刑的。
“你到底想怎麼辦。”
路辭忠就這麼一個兒子,就算是不爭氣也是家裡的獨苗。
路霖修緩緩起身,冷淡道:“大伯能安穩退下已經不易,不如從現在開始就頤養天年,路氏的事,我在您就不必擔心。”
路辭忠眼裡迸發出狠厲的光芒,雙手狠狠握緊,不再說話。
這些年來,二祖父一脈在路氏滲透頗深,如攀枝錯節的大樹,要動,還是有點難。
可是難,也要動。
回機場的路上,路霖修捏了捏眉骨,有些累。
良久,他問道:“周琦,太太有什麼行程。”
周琦翻閱阮輕輕的時間表,答道:“明天會來陽城,太太代言的國潮品牌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