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1 / 2)

深情贈我 卜一一 12417 字 10個月前

阮輕輕是自己走進手術室的。

醫生給打了麻醉針,意識就漸漸模糊起來,緊接著肚皮上被抹了東西,涼涼的。

對剖腹產的好奇讓阮輕輕竭力睜開眼睛,妄圖看清楚正在發生什麼。

結果護士拿了一塊布遮住她的眼睛,還囑咐她不要往手術燈上看。

大概是懷孕過程中沒受過什麼苦,臨生產時返璞歸真,生出了一絲叛逆感,護士越不讓她看,她越想看,奈何麻醉的作用一點點勝過意識,隻好閉上眼睛。

她之前聽說過,如果手術沒有風險的話,醫生們會很放鬆甚至聊聊天,可現在產房裡安靜到嚇人,阮輕輕慌了,把全身力氣都調度到丹田,鏗鏘有力地問醫生:“你們怎麼不聊天呢?”

醫生大概是沒見過還有這要求的,默了默,吐出兩個字:“專業。”

“哦……”

阮輕輕還想說什麼,奈何麻醉勁兒太厲害了,整個人像被泡進棉花糖裡用不上力氣。

昏昏沉沉中,對痛感和時間都沒什麼概念。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就感覺護士拖著寶寶的屁股讓她看:“男孩女孩?”

阮輕輕努力看了一眼,是個帶把的。

“男的。”她沒什麼力氣。

其實男孩女孩都無所謂,阮輕輕就是想知道小胖子到底長得醜不醜,可她還沒來得及問,小護士又給她來了個暴擊。

寶寶上了稱,小護驚呼道:“呦嗬,七斤八兩,挺重啊。”

阮輕輕:“……”

和阮輕輕風輕雲淡的態度做完美對照的是等在外麵的路霖修。

他一直靜靜地站在產房門口,身形挺拔,衣衫整齊,就連發型都一絲不苟,金邊眼睛一雙桃花眼都放在“手術中”的牌子上,表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是他手心握著一根煙,沒辦法抽,卻被掌心的力道揉皺,煙絮都攤在手心裡。

有人叫他坐一會兒,他也是淡淡“嗯”一聲,然後照舊一動不動。

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阮輕輕是和寶寶一起被推出產房的,總是有些人先去看寶寶,有些人先來看她。

她知覺還沒完全恢複,偏著頭躺在病床上,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整張臉白得像張紙。

就在

感官遲鈍且不敏銳中,阮輕輕意識到路霖修握住了她的手。

她用力睜開眼睛,就看到路霖修。

眼睛片在走廊的燈光下泛著光,可是她還清楚地望見他眼底的一片紅。

路霖修感覺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難受得五臟六腑都在抽搐,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唇角,低聲道:“辛苦了,老婆。”

饒是反應遲鈍,阮輕輕還是聽出了聲音裡的顫抖。

同路霖修心疼她不想讓她難過一樣,阮輕輕也不想讓路霖修難過。

她儘量張口,有氣無力地說:“老公,我不疼。”

路霖修隻是把她手握得更緊了,喉結動了動,沒出聲。

阮輕輕囑咐他:“快去看看寶寶,看看他醜不醜。”

路霖修重重地點了點頭,還是跟著護士推她進了病房。

一切都是護士在做,他幫不上什麼忙。

倒是阮輕輕覺得不好意思,伸出胳膊弱弱地推了推她:“你先出去。”

她不想讓路霖修看到自己不好看的樣子。

路霖修卻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像是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堅定道:“阮阮什麼時候都好看。”

趕也趕不走,阮輕輕也不不趕了。

過了好一會兒,麻醉勁兒過了,阮輕輕才感覺到一絲絲痛感,同時看完寶寶的人也都進來了。

陸詩寧先進來的,塞了紅包在阮輕輕枕頭旁邊,“給我乾兒子的。”

明月也塞了一個紅包:“給我乾兒子的。”

她們曾經約定過,如果有人結婚,剩下兩個就是伴娘,如果有人生孩子,那剩下兩個就是孩子的乾媽。

阮輕輕虛弱地跟她倆打趣:“紅包太癟,你們乾兒子看到可是會嗷嗷哭的。”

明月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把碎發都挽在耳側,吐槽她:“我乾兒子必然是隨路總,哪能為了點金錢哭鼻子。”

提到路霖修,阮輕輕才想起來他連自己兒子都還沒看一眼,趕緊催促他去看看娃。

路霖修不情不願地走了,沒一會兒就回來。

阮輕輕:“?”

路霖修歎了口氣:“放心,挺白的,不醜。”

阮輕輕不信:“真的?”

路霖修點頭:“真的。”

她還是不信,好在有明月跟陸詩寧作證,白白胖胖的,真的不醜

畢竟剛出生,也看不出來到底好看不好看。

生娃還是很辛苦的,特彆是剖腹產後,為了排惡露,護士還來壓刀口。

阮輕輕感覺,護士已經拿出了全身力氣來對待她了,她身體承受到了相應的疼痛,手指緊緊攥著被子,疼得她撕心裂肺的叫。

聲音大的,估計整個樓層都聽得到。

隻是路霖修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阮輕輕無處使力,指甲深深按進他掌心的皮膚裡。

本來是很痛的,可是她看到路霖修眼裡閃著大片大片的淚光,然後又淚珠滴在了她手上……

從那時開始,阮輕輕痛了就輕哼一聲。

*

按照路家的族譜,寶寶名字從山字,路霖修翻了翻字典,就取好了名字:路岑。

至於小名,阮輕輕看他長得又白又胖,又想到要不是他長這麼胖她就不用挨了一刀,也不用想了,整天就叫他肉肉。

肉肉又白又胖,小孩子穿得又多,離遠了看就是白白嫩嫩的小包子。

出了月子,阮輕輕才拍了下肉肉的小手手,發了微博告訴大家她生了。

大家:“???怎麼感覺日子不對?”

阮輕輕回複:“不好意思,一孕傻三年。”

這倒也不假。

雖然平時肉肉都是阿姨照顧,也不用母乳喂養,平時阮輕輕就抱一抱逗一逗,哭了就讓阿姨哄,可饒是這樣,她都感覺精力被寶寶分去了好多。

肉肉兩個月零三天的時候,突然自己就翻身了。

阮輕輕不過是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就看到肉肉倒趴在床上,因為還不會抬頭,整張臉被憋得通紅。

她趕緊上去給肉肉翻回來,結果肉肉又給她表演了一個翻身。

阮輕輕拍了個小視頻給路霖修:“臥槽,你兒子會翻身了???”

路霖修:“嗯。”

麵對兒子的態度,路霖修說不出來好壞,他會衝奶粉會換尿布也會陪肉肉玩,但就像是完成KPI似的,很一板一眼。

仿佛渾身都在寫著“要不是自己的娃早就就給扔垃圾桶了”的冷漠。

這種冷漠跟對阮輕輕的溫柔一對比起來,就很明顯。

肉肉不虧是路霖修的娃,大概也是從小就做好了以後努力工作認真為路氏奉獻的準備,每次跟路霖

修父子互動時也有著完成KPI的嚴肅和老成。

所以,阮輕輕在還好,阮輕輕要是不在,這倆人的親子互動就比幼兒園的家長表演還讓人尷尬和窒息。

對此,阮輕輕曾經認真跟路霖修談過。

路霖修表示,自己沒有什麼問題。

她要是想發火,路霖修就用一句“你才是我的寶寶,我沒有辦法分過多精力給路岑”為理由搪塞過去。

一孕傻三年不是說說的,每當這個時候,阮輕輕就忘了思考,被路狗花言巧語騙得美滋滋的,然後就被扛到床上做不可描述的羞羞事。

第二天清醒了,荷爾蒙不再激烈泛濫,阮輕輕又覺得父子關係有問題。

在這種情緒的循環往複中,阮輕輕總是憂心忡忡,決定自己努力一下,一個人給肉肉兩個人的愛。

可孩子大了一點,就開始調皮,總是疼愛著疼愛著就上來了脾氣。

比如:

“路肉肉,你不能扯小橘的尾巴!”

“路肉肉,趕緊爬回床上睡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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