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2 / 2)

墮仙 伊人睽睽 15723 字 8個月前

薑采火氣一消,知道他的意思應該是去查一查府中各處的情況,好在夜裡時心裡有個底。她看一眼如芳,隻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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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薑采都精神不振,越走越神色冷淡。

如芳這小姐,花孔雀一般圍著張也寧,總是在薑采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玩出新花樣。對張也寧噓寒問暖隻是尋常操作,她動不動要去換身衣服,讓張也寧看她;動不動要和院子裡的花比美,還問張也寧會不會畫畫。

薑采自然知道張也寧書畫皆精通。

但他大約是不想和凡人多糾纏,簡單利索回答:“不會。”

如芳竟然還能有新花樣:“那夜裡道長來我房舍,我教道長作畫。”

張也寧:“貧道要打坐,不必了。”

他連“貧道”都出來了,如芳隻無所謂笑一笑,繼續一路撩撥。而薑采在旁,則如死人一般,麵無表情地看著。

下午時,如芳提出要彈琴給張也寧聽,沒有等張也寧的回答,薑采便聽不下去了。薑采起身:“你們談吧,我有點困了,去休息一下。”

如芳小聲嘀咕:“總算知道走了。”

薑采壓著火氣,努力屏蔽腦海中魔疫那些“殺了她”的叫囂,快步離開。她隻怕自己走的不夠快,在這裡大開殺戒,毀了自己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局麵……

薑采急匆匆走過月洞門,一隻手從旁伸來,一把抓住她手腕,將她向旁側扯去。

薑采被拽入假山下的山石洞,抬目,冷眼看到扣著她肩膀的人,是張也寧。

薑采:“怎麼不陪你那位小姐了?”

張也寧微蹙眉,道:“她實在聒噪,我不得已給她下了一個法術,讓她先睡一覺。”

薑采道:“如芳小姐身邊仆從跟著的就有十幾個人,你要讓十幾個人一起睡一覺,還得再下法術抹去他們這段時間的記憶。當真是辛苦了。

“但是修士禁止乾擾人間之事,這是你師父永秋君立下的規矩。你這麼就犯禁了,小心被人知道,要去受罰。”

張也寧:“怎麼,你要告發我?”

薑采:“我現在恐怕連長陽觀山門都不被允許進,我到哪裡告發你?”

薑采推開他的肩,要出山洞:“我去找找魔氣多的地方。”

張也寧拽住她的手,沒讓她走。

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清清涼涼:“我這一路走來,隻要有魔氣的地方,我都做了標記。你不必再去看了。”

薑采:“原來你沒有忘記正經事。”

張也寧沉默片刻,緩緩說:

“薑采,我有點糊塗。你這般情緒,讓我疑心你在吃醋。可你當真會吃醋嗎?”

薑采猛地回頭看他。

她眼神冷靜,漠寒森然。

她與張也寧針鋒相對片刻,道:“你是我的,請你有這種自覺。”

張也寧挑眉。

他似笑非笑:“我是你的?”

薑采毫無臉紅,她說這些話時眉目微沉,說情話如同放狠話一般:

“我不關心你與旁人如何處事,不關心你如何應對世間姑娘的喜歡。但是你與我有未婚夫妻的名義,隻要這個名義在,我不四處給你招惹是非,你也不要把亂七八糟的事惹到我頭上。

“彆讓女人碰你一根手指頭。你哪根手指頭被碰到,我剁了那根手指頭。”

張也寧慢悠悠:“剁我的?”

薑采冷然:“因為你是強者。你才是占據上風的人——不管你表現得如何,你若不想,沒有人能夠強迫你。”

張也寧垂下眼簾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所以我不能被旁的女人碰。若你不要我了,就隨便我如何了?”

薑采一滯。

她皺眉:“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張也寧淡聲:“修士壽命漫長無比,且有我在,恐怕我死了,姑娘都不會死。我怎麼知道薑姑娘心事如何變?”

薑采費解。

她忍不住一聲笑,手揉額角,歎:“張也寧,你啊……”

——明明是她警告他,結果每次到最後,都要她來發誓,她來保證。他真是把自己摘得好清白。

薑采搖頭笑一下,隻好半開玩笑攤手:“那你要我怎樣保證?我若是和你斷了,也必然殺了你,絕不便宜旁的女子?”

張也寧抬目瞟她一眼。

他道:“未嘗不可。”

薑采:“我永不會殺你的。”

二人目光對上,各自轉開。半晌,薑采聽到張也寧淡聲:

“我與如芳小姐,並未有什麼。我隻是不願搭理她,隨意她如何說便是,因解決完她身上的魔氣,你我便會離開這裡,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但是薑姑娘若是不喜歡這樣的話,日後我會多拒絕拒絕。至於我的清白……”

他沉默片刻,麵上浮起不自在神色。

薑采抱臂而望,氣定神閒。

他抬目看她,冷聲:“你不知道嗎?”

薑采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捂住半張臉彆過了頭。她小聲:“我又沒試過,我怎麼知道?”

張也寧:“你想試嗎?”

薑采心中一動,卻沒有回頭看他。她乾笑兩聲,低聲:“彆誘惑我,時機不合適。”

張也寧目中生起幾分惱色——到底何時才是合適的?

他說:“你想過成親麼?”

薑采同時開口:“你去過如芳的閨房嗎?”

二人異口同聲,說著不同的話,同時怔了一下。薑采快速回頭看張也寧,她忍耐地蹙眉,向後躲了兩步。她吟道:“張也寧……我壓不住魔疫啊,你彆誘我了。”

薑采又頓了一下,才調整思緒:“你說什麼?”

張也寧心情不虞,隻好道:“……沒什麼。你問我什麼閨房?”

薑采定定神,說正事:“四處魔氣都看過的話,可見都不算最主要的。我懷疑如芳的閨房藏著秘密,白日可能不明顯,但夜裡魔氣重,我們應該去看一下。”

張也寧道:“那你去吧。”

薑采:“嗯?”

張也寧:“你不是不願意我進去她的地方嗎?”

薑采抬頭,倉促看他兩眼:“但是我進她閨房的話,便需要你引開她。你是要半夜三更,將她引開麼?”

張也寧:“……那你要我如何?”

他瞥她一眼,說:“讓重明去?”

薑采道:“重明也是你。這有何區彆?算了,我相信你的人品,我不會耽誤太久時間,你隻要引著她在院子裡坐一坐喝喝茶就好,不要亂跑。對了,絕不能讓她碰你一下。”

張也寧似笑非笑。

他說:“覺得我臟?”

薑采:“是不想旁人的汙穢玷汙上你。你是月亮,你永遠是最皎潔乾淨的。”

張也寧怔忡一時,微妙看她一眼。

他本是順著她的話開一句玩笑,沒料到她回答得這麼認真。她盯著他,目光盛火,張也寧點了點頭,移開目光。薑采在原地立半天,對他笑了一笑,轉身躬身要出山洞。

張也寧跟在她身後:“如芳還沒有醒來,不多躲一會兒麼?”

他挽住她手臂,一本正經地拉住她。

薑采說:“趁著她沒醒,我先去她閨房找一找。”

話是這般說,他伸手扣住她手臂時,她順勢轉過肩來,仰起臉,與他低下來的唇齒撞上。

夏日炎熱,氣息交觸的刹那,隻覺得清涼,卻又有把火更猛烈地燒了起來。

二人一低一仰,非常自然地親吻。

張也寧手按在石壁上,將薑采壓在懷中。他另一手攬著她後背,將她向自己懷中擁。她在唇齒間輕輕笑出聲,眼波向上一蕩,那滴眉尾痣勾魂,如墨水般一淌便要淌到張也寧心中去。

薑采抱住他腰身,輕笑:“你學會了哎。”

氣息淩亂一把,碰觸卻悱惻十分,愈發濃烈不舍。

氣息便更加亂。

薑采掙紮:“不行,我得走了……”

張也寧抓住她手腕,他微涼的手指搭在她腕間,將她向石壁上那麼一壓,她就動不了了。

薑采道:“你道法厲害,你扣住我,我動不了,可怪不了我。”

張也寧終於笑了一聲。

他揶揄:“你弱不禁風,是我強迫你。我這麼壞,可怎生是好?”

他聲音不複清朗,變得低醇,燒在她耳畔,又蜿蜒向更敏感的地方,烏黑發絲揉下。她抱著他脖頸,仰頸笑出聲,發絲被他撩開,他的氣息落到她頸間。乾柴烈火,誰能幸免?

薑采心裡歎:在自己能壓住魔疫,不傷到他之前,吃不到肉,喝喝湯也行。

薑采:“唔,時間來不及了,我得走……”

張也寧鬆開她:“好……”

但他立刻被抱住,腰肢被人環住。薑采掙紮許久,歎:“美色禍人,不怪我意誌力弱……”

張也寧:“亡國之君都是這麼說的。”

薑采無辜:“那不一樣。禍國妖妃哪有你好?”

她捧著他的臉,微笑:“怎麼就這麼好?嗯,說,是不是專生下來克製我的?”

張也寧臉頰燒起,被她春水般的眼睛望著,他撇過臉,撐不住笑了。他好久沒說話,任由她反過來壓製他——他已然習慣,他家這位劍修薑采姑娘,從來不知害羞為何物,隻知道勇往直前。

想不到他竟有利用美色的這一天。

但她若是彆太顧忌他,能再“前”一點,就好了。

若是,她肯叫他一聲“也寧”就更好了。

若是,他能叫她一聲“阿采”,她彆笑場,就絕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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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如芳小姐昏沉沉醒來時,被仆從告知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如芳小姐氣急敗壞地找來,正好碰上張也寧和薑采若無其事地從假山後繞出來。

如芳小姐氣得跳腳,放話要和薑采吵架。但是薑采剛剛得到滿足,眉眼含春心情極好,她大方地不和如芳計較,跟張也寧擺擺手,便瀟灑背手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春天到了,貓貓們都開始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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