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時,夏東偉突然問黃茵:“如果買兩套的話,會有折扣嗎?”
黃茵意外的挑了下眉梢,“你要買兩套嗎?”
夏東偉沒正麵回答,隻道:“隨便問問。”
“這個我需要請示一下,應該可以少一點,如果不能少的話,也會有彆的贈品,比如家電家具之類的。”黃茵說。
“那麻煩你幫我問問。”
“好的。”黃茵當然是沒有不應的。
一旁,餘珊摸了摸煞夏希樂的腦袋,問道:“真不用阿姨送你們回去?”
“不用啦!謝謝阿姨,我們坐公交就好了。”夏希樂笑眯眯道。
隻是,他看著餘珊近在咫尺的臉,突然發現有點熟悉。之前因為沒有近距離打量,所以沒注意,這會看著,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隻是他搜索了一下記憶裡的麵孔,好像沒有和餘珊差不多年紀。
大概是看岔了吧。
“行吧。”反正離得也不遠,餘珊也就不勉強了,“那有空了去阿姨家玩,小胖娃很喜歡你們。”
“我們也很喜歡小胖娃。”夏希樂說完還去問寧輕,“是吧,哥哥?”
寧輕點頭,“嗯。”
餘珊看了兄弟倆一眼,好奇道:“你倆這性格,是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嗎?”
一個熱情話多,一個清冷少言,幾乎是往相反的方向長。
說起這個,夏希樂也有些好奇,“哥哥,你是像爸爸多一些,還是像媽媽多一些?”
寧輕看了他一眼,“都不像。”
他媽媽是個熱情開朗的人,和誰都能聊上兩句。至於爸爸,他隻在媽媽的回憶裡聽到過,說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和他也完全不相像。
“哦,我也不像。”夏希樂說。
餘珊‘撲哧’一下樂了。
她想說,你怕是對不像有什麼誤解。
夏希樂這性格和長相,根本就是照著夏東偉長的。
“行,不像。”她關愛的捏捏夏希樂的臉。
夏希樂:“……”
我懷疑你的哄孩子,好吧,他的確是個孩子。
三人回家拿了郵票,又簡單吃了點東西後就去了餘家。
汪辛打開門見到是他們還驚訝了一下,然後一看夏希樂額頭上的紗布,頓時心疼得不行,“怎麼弄的啊?這是?”
“就摔了一跤,過兩天就好了。”夏希樂說。
“怎麼那麼不小心?這要是破相了,看你以後怎麼辦。”汪辛想碰碰他,又怕把給他弄疼了。
“我是男孩子,不怕。”夏希樂挺了挺小胸脯,力證自己是個男子漢。
汪辛捏捏他的小臉,嚇唬道:“等你變醜娶不到媳婦就知道怕了。”
“那就不娶了唄!”夏希樂一點不介意。
反正他上輩子也沒娶,而且他對婚姻有心理陰影,相比於結婚,他更想自由自在的。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啊。”汪辛笑道,“可彆到時候早早的給你爸帶回家,惹你爸生氣。”
“不可能噠!”
“最好是。”
“趕緊進屋,彆吹著風了。”
“好哦!”
汪辛這才問起夏東偉,“不是說下午才過來?”早上夏東偉給他們打了電話,說是要去看房子,早上就不過來了。
“房子看好了嗎?”
“看好了。”說起來,夏東偉還有點不好意思,“隻是有點事情想請餘老幫忙,沒打擾到你們吧?”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們兩個老家夥又沒什麼事,你們來了正好給解解悶。”
餘啟業見到夏希樂受傷,又關心了一番。
打完招呼,寧輕坐到餘啟業旁邊,見他茶杯裡的茶快喝完了,趕緊起身給蓄滿。
跟在後麵過來的汪辛趕緊道:“小寧,不用給他倒,小心燙著手。”
正和夏希樂說話的餘啟業聽到,也出聲攔著。
寧輕卻沒聽,“給師父倒茶,應該的。”
“什麼應不應該的。”汪辛不讚同道,“你師父和我也沒老到不能倒茶的地步,而且你還小,真想孝敬師父,等你長大了再說。”
“你師母說得對。”餘啟業附和。
寧輕‘嗯’了一聲,卻沒放心上。
餘啟業知道說不通,也不說他了,孩子有孝心也是好的。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餘啟業問夏東偉,他剛剛隻隱隱聽到了這麼一句。
夏東偉道:“沒什麼事,就是想請餘老再幫我們再看一張郵票。”
“還有???”餘啟業驚訝道。
“對。”
“一樣的?”
“不是。”
“帶來了?給我看看。”
夏東偉就把郵票拿了出來。
餘啟業隻看了一眼就倏地起身,然後招呼夏東偉去工作間,“快快,拿進來給我看看。”完了還不忘叫上徒弟,“小寧,一起過來。”
“好。”寧輕起身跟上去。
餘啟業拿著放大鏡看得很細,邊看還邊和寧輕解釋怎麼辨彆真偽。
十來分鐘後,他才放下放大鏡,說是真的。
“那餘老覺得,能賣多少錢?”夏東偉問。
餘老一怔,“你要賣?”
夏東偉點頭,“對。”
“怎麼又要賣?”餘啟業不解。
這枚郵票是沒有公開發行的,留存量很少,所以是真的很珍貴,再留幾年,說不定價格也會翻幾倍。
餘啟業頓時心疼得不行,這種東西賣一張就少一張,就不能好好收藏著嗎?“你現在又不缺錢。”說完才想起今早上夏家去看房的事,他又道,“你這是打算買多大的房子啊?上次的二十三萬還不夠?”
夏東偉解釋,“一套房子隻能落一個藍印戶口,要想把小寧和小樂的都轉過來,需要兩套房子,所以……”錢不夠。
寧輕趁機道:“夏叔,我可以不要。”
“大人說話,小孩彆插……等等,”餘啟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指著夏東偉問寧輕,“你叫他什麼?”
“夏叔。”
“夏……”餘啟業驚了,“他不是你爸爸嗎?”
“不是啊。”寧輕也茫然,他也沒說過夏東偉是他爸爸吧?
夏東偉也道:“的確不是。”
餘啟業:“……”
最後五個人坐在客廳裡麵麵相覷。
“抱歉。”最後是夏東偉率先開口,“之前沒解釋清楚,讓你們誤會了。”
“主要是我把寧輕當親兒子,覺得說與不說都一樣,所以……,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兒,也是我們沒問清楚。”汪辛擺擺手,她看看寧輕,又看看夏家的兩父子,道,“怪不得之前我就一直覺著寧輕和你們不像,還以為寧輕是像媽媽,又和媽媽姓,沒想到你們沒血緣關係。”
“但是哥哥永遠是我親哥哥哦。”夏希樂道。
汪辛摸了摸他的腦袋,“嗯,哥哥也永遠是我們的徒弟。”
“對對對!”餘啟業道,“不管寧輕父母還在不在,反正他就是我小徒弟。”
“小寧,以後就把師父這裡當家,隨時都可以來。”
聽著眾人的話,寧輕隻覺得心底像是藏著一座火山,一陣陣的暖意升騰而起。
他站起身,先是朝餘啟業和汪辛鞠了一躬,“謝謝師父師母。”然後又轉向夏希樂和夏東偉,“也謝謝小樂,謝謝夏叔。”
三位大人都讓他不用在意。
夏希樂卻故意道:“要叫希希啊。”
寧輕:“……”
寧輕假裝沒聽到,坐回了位置上。
夏希樂默默在小本本上劃下一杠,調戲失敗兩次,同誌仍需繼續努力。
“還有件事。”夏東偉覺得這次不說,下次又得把人嚇一跳,所以不如一次性說明白。
“什麼?”
“我前段時間離婚了。”
汪辛和餘啟業同時朝夏希樂看過去,想到什麼又齊齊的收回視線。
夏希樂察覺到視線一掃而過,疑惑的看過去,卻發現沒人看這邊,他疑惑的歪了歪頭,難道是錯覺?
汪辛和餘啟業尷尬的對視了一眼,還好沒被發現。
半響,汪辛低聲對夏東偉道:“平時要是忙不過來可以把孩子放我們這裡,正好給我們解解悶。”
“對對對!”餘啟業很讚同,“反正我們倆都退休了,整天的也沒事可乾。”
“謝謝。”雖然不會真的把孩子放這邊,但夏東偉還是很感激二老的真心,“就是孩子鬨騰,希望到時候不會吵到你們。”
“不會不會,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就是。我倒希望小寧鬨騰點呢。”
……
又說了會話,餘啟業才起身去打電話,隻是不太湊巧,正好趕上了他那朋友每年出門的時間。
“我那朋友最近出門去了,暫時聯係不到人。不過我可以給你聯係彆的買家,但價格可能給不了那麼高,所以我建議你再等等。”
“做什麼?”汪辛隨口問道,“又賣郵票?”
“對。”夏東偉和她解釋,“想買兩套房子給孩子落戶口。”
“是藍印戶口嗎?”汪辛問。
“對。”
“那小寧也落不了吧?”汪辛說,“前兩天剛聽親戚說起來,我記得買房送的戶口隻能給房主的直係親屬。”
夏東偉隻有寧輕的監護權,戶口都不在一個本子上。
“房本寫小寧名字就可以了。”夏東偉說。
汪辛愣住。
如果說剛剛知道寧輕不是夏東偉親兒子後隻是有些驚訝,那這會是真的震驚了。
夏東偉這是打算給寧輕買房子嗎?不是說隻是朋友的孩子,幫忙照顧而已嗎?
餘啟業同樣震驚臉。
他原本以為夏東偉買的兩套房子都是記在自己名下,隻是給寧輕落戶口,沒想到……
他傾身過去拍拍夏東偉的肩膀,比劃了一個大拇指,“大義。”
然後道:“這樣吧。郵票我買了,就按我給我那朋友的價錢。還有寧輕的房子,我也不居功,我出一半。”
“!!!”
夏東偉差點被自己口水給驚著,趕緊拒絕道:“彆彆彆!餘老不用,我們有錢。”
“對啊餘爺爺,我們不差錢。”
寧輕已經驚出一身冷汗,他已經欠下一個夏家,不想再欠餘家,急道:“師父,不用。”
餘啟業卻擺擺手,“沒事兒,就當是師父給你的見麵禮了。”
“師父!”寧輕站在那裡,有點手足無措,隻能求助似的看向汪辛,希望他勸勸餘啟業。
汪辛接收到信號,趕緊拉了拉餘啟業,“好啦!老頭子你坐回來。”
餘啟業還想說:“我有——”
“你是想逼死你徒弟不成?”見他不聽,汪辛沉下臉。
餘啟業看了寧輕一眼,也反應過來,這麼大禮砸下去,真的可能把寧輕逼瘋。
“那我隻買郵票不出錢行了吧?”
“不行!”
夏家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餘啟業:“……”
夏希樂笑道:“餘爺爺,您又不收藏郵票,彆瞎摻和了啦,是吧汪奶奶?”
“對。”汪辛笑眯眯的應下。
“誰說我不收藏的?”餘啟業不服道,“我今天就開始收藏。”
“哦。”夏希樂依舊笑眯眯的,“那您有錢嗎?”
據他觀察,餘家是掌握在汪奶奶手裡的,所以餘啟業很大可能就是每月領零花錢的命。
餘啟業一噎,然後嘴硬道,“我……當然有。”
“哦,那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夏希樂不急不緩道。
寧輕皺眉,“小樂!”
“沒事的,哥哥。”夏希樂安慰他,“反正你師父也沒錢。”
餘啟業:“……”你能再大點聲嗎?
他在沙發底下踢了踢汪辛,“拿錢。”
汪辛卻沒搭理他,老神在在的喝茶。
但心裡沒忍住腹誹,這老頭子就是瞎摻和,人家已經商量好的事情,他這麼橫插一杠,不是沒事找事嗎?
而且讓寧輕接受夏家的恩情已經夠為難小孩兒的了,她算是看出來了,要不是有夏希樂在其中攪和,單單靠夏東偉是說服不了寧輕的。
現在老頭竟然還想要再加上他們家。
她敢保證,要真這樣,寧輕最後肯定是誰的都不要,說不定還給嚇跑了。
見汪辛半天不動,餘啟業又催了催,“快點。”
汪辛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道:“沒錢!”
餘啟業:“……”
“怎麼就沒錢了,前不久不是剛……”
“哎呀,餘爺爺要自爆存款了哦!”夏希樂啪啪鼓掌,小嫩臉上興奮得就差在上麵寫著‘快點說’三個字了。
“……”
這麼一鬨,餘啟業反倒是說不下去了。
汪辛若有所思的看了夏希樂一眼,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行啦!你閉嘴吧。”汪辛瞪了餘啟業一眼,然後對寧輕道,“彆搭理你師父。”
寧輕頓時鬆了口氣,“謝謝師母。”
“沒事兒,坐。”汪辛招呼他坐下。
然後才對夏東偉道:“我覺得比起他們倆,你的戶口更急。”
夏東偉不是很確定的指了指自己,“我的?”
“對。”汪辛道,“藍印戶口除了買房之外,還有一個聘用類申報。隻要有中級以上職稱和……”
“這些你都有吧?”汪辛問。
夏東偉點頭,“有。”
“那就好辦了,你直接讓你們單位給你申請就行。”汪辛說。
“而且你這個還有個好處。”
“什麼好處?”
“就是藍印戶口滿兩年後,你的配偶和一位未成年子女也可以申請戶口。”
寧輕猛地抬起頭來,眼睛更是發亮。
如果可以這樣的話,是不是隻要他在兩年內變成夏東偉的養子,兩年後就可以申請戶口?
這樣他們隻要買一套房子,也不用落在他名下。
簡直是一箭雙雕。
“爸媽——”
“我回來啦!”
突然,門口傳來開門聲,同時響起一道女聲。
“是我女兒回來了。”汪辛笑著站起身,邊往門口走,邊道,“正好讓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夏家三人跟著站起身,然後一照麵,包括剛進門的餘珊,都齊齊愣住。
“你們怎麼在這?”
“餘阿姨?”
餘啟業和汪辛也懵,“你們認識?”
餘珊走過來,邊道:“他們就是那天救了森森的好心人。”
餘啟業和汪辛:“……”
這什麼緣分??
等了解完現在各人之間的關係,所有人都覺得神奇得不行。
“這真是。”餘啟業笑嗬嗬的,“難怪當初第一眼見到小樂,我就覺得這孩子麵善,原來是我外甥的救命恩人。”
“餘爺爺,我當時見到您也覺得您是個可愛的老爺爺。”夏希樂接話道。
餘啟業故意問道,“隻是可愛啊?”
“哦,還很有錢。”夏希樂笑眯眯的說。
夏希樂一說,餘啟業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隨即大笑起來,“對對對,某個小娃娃覺得學考古的都很有錢。”
“哎呀,那不是不懂嘛!我現在已經知道餘爺爺你沒有錢了。”說著,他還故意看了汪辛一眼。
餘啟業哪裡不懂他的意思,沒忍住笑罵了一句,“你個臭小子,笑話你餘爺爺是吧?”
“沒有沒有。”夏希樂趕緊搖頭,“我哪敢哦。”
“就你個小滑頭,還有什麼不敢的。”
“嘿嘿!”夏希樂往寧輕身後躲,“哥哥,你師父欺負我。你是幫我還是幫他?”
“當然是幫師父。”餘啟業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