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哪怕他發現了不對,也沒有時間再從27層的高樓逃生。
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23:23分,還有七分鐘。
琴酒沒有拂開她的手,但眼神中已經有了些不耐,“乾什麼?”
“我、我……”古川久彌沙絞儘腦汁,乾脆抬起了水汪汪的眼去看他,“我難受……你陪著我好不好……”
琴酒的動作頓住,片刻後再度開口,語調已經不似先前那般硬冷,“我去幫你拿點藥,馬上回來。”
“咳咳咳……不用……我自己躺會兒……咳咳咳……”
高燒致使的虛弱和喘咳讓琴酒輕易地撥開了古川久彌沙的拉扯,甚至還有餘力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轉身走出裡間。
古川久彌沙:淦!!
*
23:24。
降穀零看著鬆田陣平手中的手機,目光在監控畫麵上停滯。
他不會認錯那個身影,麥斯卡爾——那個組織中幾乎和朗姆一樣神秘的人物,那個向琴酒開槍卻誤傷了古川久彌沙後叛逃的人物,也是他先前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公安手下018的人物。
但是按照鬆田所說的時間,那段時間麥斯卡爾早就因為打傷了古川久彌沙而叛逃了組織,怎麼還會執行組織的任務?甚至在任務完成後入住組織的酒店?
不,不對……也有可能是在他叛逃後,組織中有人以麥斯卡爾的麵目犯下了這幾起連環殺人案,刻意誤導警方的探案方向。
但如果是這樣,對方又為什麼會留下那麼明顯的,指向組織據點酒店的線索?
他看了一眼鬆田陣平遞過來的資料,上麵麥斯卡
爾最後在酒店中出沒的時間,是昨天白天。
——連時間都正巧和他們狙|殺琴酒這麼敏感的時間點對上了,這一切是巧合嗎?
鬆田陣平看著降穀零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便知道肯定與他們的組織有關。
他歎了口氣,準備洗耳恭聽,“說說吧,怎麼回事。”
但降穀零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和鬆田陣平講故事,他掏出了公安的手機。
——如果,假設說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麥斯卡爾並沒有叛出組織,依舊在為組織做事,那麼,一直在和他們短信聯絡的018是誰?
他心中有個模糊的預感亟待證明。
但還沒等他撥通018的電話,他的另一隻日常手機響了起來,他本想直接掛斷,但目光瞥動間,看到了屏幕上赤井秀一的號碼。
他將公安手機放回桌上,接聽了赤井秀一的電話。
“喂?怎麼樣?”
赤井秀一的電話那頭有些粗重的喘息,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壓縮在了兩個半小時內到達,顯然對他而言也爭分奪秒。
結果還沒等降穀零聽清赤井秀一說了什麼,就見鬆田陣平看著桌上他的公安手機,“咦”了一聲。
“這是古川的號碼啊。”
降穀零的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
鬆田陣平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信息記錄核對了一下,確信沒有記錯。
“沒錯,這是古川的號碼,她隻用過一次,就是她受傷前的那個下午,她說她被人困住了,讓我去幫她……”
他意識到了什麼,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降穀零:“……把她困住的人,也是你們的人?”
不,這已經不重要了……
降穀零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時該作何反應,他隻能愣愣地聽著赤井秀一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她不在家。”
*
23:25。
古川久彌沙燒得一片糊塗的腦中勉強維持了幾分清醒,讓她思考著後續的應對之策。
“係統,如果再過兩分鐘琴酒還沒有上來,你就強化我的身體,我們下去找他。”
這本也是她先前製定的備用計劃中的一環,現在看來得提前用上了。
“你想怎麼做?”
古川久彌沙喘了口氣:“告訴他我在酒店裡發現了炸|彈,讓他和我一起跑。”
然後故技重施,就像上次一樣,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對他下手。
這次沒有麥斯卡爾,沒有任何第三人,隻有他們兩個人,依照琴酒現在對她的信任程度,她不信還能出什麼幺蛾子。
她扶著微微冒汗的額頭,隻覺得頭快炸了,呢喃道:“……我就知道計劃不可能那麼順利。”
牆上的時鐘正一秒一秒地走過,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看來確實要執行備用計劃了。
她剛坐起身,想要下樓去找琴酒,突然,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古川久彌沙愣了一下,看向門口。
高燒使她的視線略微模糊,卻還是讓她看清了門口站著的,琴酒那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鬆了口氣,當即躺了回去:“……你回來了。”
琴酒手上沒有拿藥,空蕩著雙手走向了她的床鋪,語調仍舊沒什麼波瀾,細聽之下卻能聽出些不同尋常的急促。
“酒店裡被裝了炸|彈,走。”
幾乎在同一時刻,係統的聲音在她的腦中響起。
“宿主,赤井秀一在你東京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