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久彌沙笑了,“不。”
她的目光猶如淬著冰霜,那是她第一次在琴酒麵前這麼不加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恨你。”
琴酒看著她這幅樣子,居然也笑了出來,甚至笑得比她還愉悅的樣子:“很好。”
他突然湊近了她,在她的唇上舔了一下,將剛剛自己親手抹上去的、混雜著兩人鮮血的豔色細細舔掉。
“……原來你恨我,很好。”
古川久彌沙已經放棄去理解瘋子的想法了,她有些不耐煩地開了口:“你在殺其他臥底前也這樣優柔寡斷嗎?”
“不。”琴酒的心情似乎很愉悅,愉悅到有心情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其他人不會用身|體來勾|引我。”
嘴炮方麵古川久彌沙是從不會輸的,“是的,因為你太有礙觀瞻了,琴酒——彆人都沒有我這幅好胃口。”
琴酒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意圖:“你在找死。”
所有人在他的槍下都在求生,隻有她,從頭到尾都是求死。
古川久彌沙懶得回答這個問題,她已經不想在這個世界耗下去了,琴酒早點給她一槍,她就能早點解脫。
正在她思考著還能用什麼辦法逼琴酒給自己一個痛快時,突然聽到了係統的提示。
“宿主,安室透和鬆田陣平正在朝這裡趕來。”
古川久彌沙:???
不是,安室透就算了,鬆田陣平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她看向麵前的琴酒。
鬆田陣平不清楚組織的底細,他隻是個局外人,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讓鬆田陣平因為自己和琴酒正麵對上!
“你的氣息變了。”
琴酒微微眯眼,將她的情緒波動儘收眼底。
“你的感覺一直很敏銳,你感覺到了有人在接近,你的同夥來救你了,是嗎?”
琴酒的心情更好了,“我會讓你看著他們,死在你的眼前。”
*
安室透已經再三提醒了鬆田陣平不要跟來,但鬆田陣平犟起來的時候誰都拉不住,他隻能不斷地和他強調琴酒的危險性。
低底盤的車在林間行駛並不方便,當他們的車跌跌撞撞開進樹林深處時,前方驟然傳來一聲槍響。
降穀零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已經收到了018的那條短信,言語之間的情況明顯十分糟糕,甚至已經讓自己放棄救援。
那這聲槍響……
他換擋提速,將油門踩到最底,好幾次險些與林間的樹叢擦肩而過。
離軟件上顯示的地址越來越近,他的心中越來越坎坷。
他甚
至來不及思考用自己的本來麵目去麵對了琴酒會造成什麼後果,他的腦中已經被害怕的情緒填滿。
他害怕自己趕不及,他害怕自己到後最終隻能看到一具冰涼的屍體。
砰砰砰——
又是幾聲呼嘯的槍響在前方的林間深處傳來,他高提的心微微放下——既然還有槍聲,還是如此密集的槍聲,那便說明是兩方在對戰,至少,還沒有任何一方死亡。
他的車越開越快,在幽暗的林間幾乎疾馳成了殘影。
突然,前方的林間傳出了“簌簌”的腳步聲,跌跌撞撞地朝他們這個方向跑來。
遠光燈照亮了幽暗的樹叢,林影翕動間,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正踉踉蹌蹌地朝他們飛速跑來,幾乎眨眼就到了麵前。
降穀零在看到那個身影的一刻,高懸已久的心終於安然落下。
他看到那個身影回身放了兩槍,然後朝他們拚命揮手。
鬆田陣平已經會意,翻到了後座,拉開了車鎖,將後座的車門打開。
降穀零一個甩尾將後座敞開的門甩到她的眼前,她伸出手,握住了探身抓住她的鬆田陣平。
180度的漂移甩尾讓輪胎在地麵摩擦出刺耳的尖鳴,就在古川久彌沙被鬆田陣平拉上車的那一刻,車門閉合,疾風驟雨一般的子彈射向了車門,卻都被堅硬的車身擋住。
降穀零看向後視鏡,琴酒正站在陰暗的叢林間,看著他們遠去的尾氣,麵上的神情是比周遭樹叢更詭誕的陰翳之色。
剛剛那一撲似乎已經耗費了古川久彌沙的所有力氣,她正無力地軟倒在鬆田陣平的懷中,手中的槍|支落地,意識模糊間似乎輕輕念了一個名字。
“降……穀……零……”
“嘀嘀嘀——檢測到……攻略對象降穀零與……室透……同一……好感度合並計算……嘀嘀嘀……數據複雜……係統……出錯……正在……重啟……”
“……嘀嘀嘀……”
古川久彌沙隻聽到係統在自己腦中渾響一通,然後便在嘈雜的亂碼聲中,陷入了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