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無國界醫生
“問問他父母的詳細經曆,以及他知道多少信息。”
時光圖書館裡,衛燃一邊示意大胖子亞沙爾坐在了緊挨著專門給林場老師們保留的那張桌子鄰座,一邊開口說道。
聞言,安菲薩坐在衛燃的身旁開始了翻譯。
“我的父親是個全科醫生,他是個兔兒騎人。
我的母親是個合格的急救護士和經驗豐富的助產士,但她是個吸辣人。
你們看,一個兔兒騎男人和一個吸辣女人,你們肯定知道這有多麼艱難吧?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祖父和我說的。
事實上我對他們的了解很少,所有的回憶隻有從那些戰亂和落後地區寄來的各種莫名其妙的禮物和照片,以及每年最多一兩次的見麵。”
亞沙爾說到這裡,又一次打開了他隨身攜帶的包,從裡麵拿出了一樣東西擺在了桌子上。
“這是我的父母寄回家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亞沙爾等安菲薩翻譯完之後說道,“就在貝魯特大屠殺的前一天,是他委托一位即將從貝魯特撤離的朋友幫他寄回家的。”
直等到安菲薩翻譯完,衛燃這才重新摸出手套戴好,輕輕打開了桌子上那個最多隻有一包方便麵大小的鐵皮巧克力盒子。
“包括這個盒子也是一起寄回家的”亞沙爾說道。
扭頭看向安菲薩,衛燃等她翻譯完之後,這才拿起了盒子裡的一塊白底灰色條紋的織物,小心翼翼的將其展開。
這是一條阿拉伯方巾,中間的位置,卻穿著一對兒似乎是白金材質的婚戒和一枚拉環,手榴彈的拉環。
“那不是我父母的婚戒”
亞沙爾又說道,“我父母從來不戴婚戒,他們的婚戒一直都在家裡放著,而且他們都是無國界醫生,他們也不會佩戴和使用武器的。”
沒有急著說些什麼,衛燃看向被這圍巾包裹著的東西,那是一遝拍立得照片。
第一張照片裡,是個似乎才剛剛出生的新生兒,他的臍帶都還在,身上的汙漬似乎都還沒來得及清理。
下意識的將這照片翻到背麵,其上“畫”著三串他看不懂的阿拉伯語。
“是照片裡那個孩子的名字,還有他父母的名字。”
亞沙爾及時說道,“我祖父說,那是我父母的習慣。他們每成功接生一個孩子,都會儘可能的給孩子拍一張照片,並且寫下孩子的名字和他父母的名字,然後找機會把照片寄回家裡讓我的祖父幫忙保存。”
“你父母叫什麼名字?”
衛燃聽完了安菲薩的翻譯之後問道,“還有,你知道他們使用的是什麼樣的照相機嗎?”
“寶利來600型相機,是一台橘紅色的EMS(Ergency Medical Service System,縮寫為EMS,不是郵政快遞。)版本,它是我父親的美國同事送給他的。”
亞沙爾在安菲薩翻譯完這倆問題之後,立刻開始從後往前回答,“我的父親叫做賽林·雅曼,他的代號是縫紉機。我的母親叫做朱莉婭·希婭,她的代號是搖籃。”
就在安菲薩翻譯的同時,衛燃手裡的這一遝照片也翻到了尾聲。
在這最後一張照片裡,是一個看著能有二十七八歲,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和一個年紀相仿,同樣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他們倆並排站在一輛土黃色的六輪平茨高爾側麵。
那輛六輪越野麵包車的車身上,有紅十字的標誌,有纏杖蛇的標誌,也有紅新月的標誌,更有碩大的“MSF”標誌和禁止武器的碩大符號。
就連車頂那根蛇骨天線上,都垂著一麵臟兮兮的旗子,那旗子上,似乎還繪製著鮮明的反戰符號。
和如此多顯眼符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兩位年輕醫生的白大褂上各處沾染的血跡,以及他們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將這照片翻到背麵,這裡同樣寫著一串衛燃不認識的字母。
“親愛的亞沙爾,我們正在戰火中努力創造和平。”
亞沙爾將照片背麵的文字翻譯成了安菲薩能聽懂的希臘語,又由安菲薩翻譯成了衛燃能聽懂的俄語。
“抱歉維克多先生,我我可能拿不出能讓你滿意和心動的調查費用。”
亞沙爾略顯局促的說道,“是我的祖父把我養大的,我在看到這裡懸掛的那些照片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並不想用那兩個筆記本當作酬勞,它們已經是你的了,無償送.不,無償還給你們了。
至於我父母的事情請您開一個價格吧,我我看看能否承擔的起調查費用。”
“還不到聊這些事情的時候”
衛燃聽完了安菲薩的翻譯之後,輕輕放下一直捏著的最後一張照片,又仔細的用方巾將其包好放回了巧克力盒子裡,同時嘴上說道,“這種調查需要時間,相比更加久遠的二戰和潮蘚戰爭,你父母的情況反而要更複雜一些。”
等安菲薩翻譯完,衛燃不等對方發問便主動解釋道,“那裡一直在打仗,曾經被屠殺的猶太人現在還在那裡搞屠殺,就算有什麼線索,恐怕也被毀掉了,而且想去那裡取證實在是太難了。”
說到這裡,衛燃打了個響指問道,“新的問題,您的父母有其他同事活下來嗎?”
當這個問題被翻譯過去之後,亞沙爾再次搖了搖頭,“所有沒有在1982年8月16號之前撤離的人,都沒活下來。”
“您父母在當地有幾個同事,我是說無國界醫生裡的同事?”
衛燃想了想又問道,“照片裡的那輛車是他們的嗎?我看那輛車似乎有無線電天線,他們有對外聯係的方式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有幾個同事。”
亞沙爾答道,“那輛車應該也不是他們的,我的父母不是什麼有錢人,他們連一輛摩托都買不起,怎麼可能會有那樣一輛車?關於無線電,這一點我和我的祖父同樣不清楚。”
聽完安菲薩的翻譯,衛燃輕輕敲擊著桌麵陷入了沉思,坐在對麵的亞沙爾那張過度肥胖的臉上所呈現出的表情也愈發的忐忑。
不知過了多久,衛燃像是才回過神來一樣說道,“亞沙爾先生,不如先住下來吧,這些東西也暫時放在我這裡怎麼樣?
我暫時還沒辦法這麼快給您答複,但是我會認真考慮的。”
“好,好1亞沙爾在聽完安菲薩的翻譯之後連連點頭表示了同意,接著又主動說道,“如果你們願意試試的話,接下來這些天我願意做你們的廚師。
我在安塔利亞的烤肉餐廳在五年前就拿到了米其林二星,所以我對我的廚藝還是有自信的,坦白說,無論是兔兒騎菜還是西班牙菜我都很擅長。”
“老板,我喜歡西班牙菜,我想嘗嘗。”安菲薩在翻譯完之後,無縫銜接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我非常榮幸能嘗嘗亞沙爾先生的廚藝”衛燃起身的同時做出了回應。
談妥了接下來的安排,衛燃帶著安菲薩,招呼著亞沙爾轉身往回走。
讓安菲薩帶著亞沙爾去參觀廚房,衛燃找上了一直在等著自己的穗穗,兩人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換上了母語。
“蝦哥讓你給他打電話”
穗穗說道,“另外,我把兩本筆記的內容都拍下來發給了拉姆姐姐和蝦哥,家裡那邊非常重視。”
“我這就和他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