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當地黑市買了些東西”
衛燃的謊話張嘴就來,但他也格外坦誠的打開了帶回來的包袱皮,將帶回來的東西展示了出來。 這裡麵隻有四套帶有雪鬆徽章的製服和四頂鋼盔、三套各式胸掛,另外還有幾隻手電筒和他在皮卡車裡發現的備用電池和香煙,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武器。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這三位同事是不會拿上武器的。
“你瘋了?你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搖籃臉色蒼白的問道。
“在當地黑市買的”衛燃說到這裡看了眼雪絨花,“用一些紅酒換來的。”
“你買這些長槍黨的衣服做什麼?”雪絨花開口問道。
“必要的情況,我們可以換上這些衣服,這說不定能讓我們安全一點。”衛燃理所當然的給出了解釋,“反正我們又不是要加入長槍黨。”
這似乎是個聽起來合理的理由,眼前的這三人也像是被說服了一般相互對視了一眼。
“說起這個,獸醫,明天你打算撤離嗎?”縫紉機換了個話題。
“你們什麼打算?”衛燃將問題又拋了回去。
“我們不打算離開”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要留下來。”
“那我也留下來好了”衛燃乾脆的說道。
聞言,縫紉機三人又是相視一笑。雪絨花更是說道,“看來明天我們能繼續一起工作了。獸醫,快去洗澡吧,你的洗漱用品我都幫你提前送去浴室了。
另外我還給你留了一份蛋糕,等下我們可以繼續喝一杯,像昨天一樣。”
“我的榮幸”
衛燃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脫帽禮,穿過急救車和牆壁之間的縫隙,又穿過那道小門,點燃一盞蠟燭燈走向了浴室。
他並不知道,在他的身後,雪絨花已經彎腰撿起了一條方巾。
刺目的汽燈光芒下,三個成年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這條方巾上,還有一團尚未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長長的籲了口氣,搖籃開口說道,“我去拿雙氧水”。
“看來剛剛的爆炸說不定就和東風先生有關”縫紉機一臉無奈的調侃道。
“他不是從下班之後就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
雪絨花一邊翻動著衛燃帶回來的衣物一邊反問道,“他甚至還送了我一份漂亮的生日禮物呢。”
“說的沒錯”
縫紉機聳聳肩,拿起一包衛燃帶回來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語氣認真的問道,“雪絨花,你真的要留下來嗎?”
“或者你有辦法說服拉瑪他們和我一起離開嗎?”
雪絨花反問道,“又或者,你有辦法讓所有的傷員和難民都離開這裡?”
“我隻是個醫生,不是阿拉丁的神燈。”縫紉機哭笑不得的提醒道,同時卻也知道了這個奧地利姑娘的決心。
“既然如此,我就隻能留下了。”
雪絨花說話間已經將那些衣服和胸掛等物重新用方巾包好,一邊往車尾的方向走一邊說道,“我也不是阿拉丁的神燈,所以我能做的就隻有留下來,儘量救更多的人。無論是難民還是長槍黨,或者該死的猶汰人。”
說到這裡,雪絨花接過搖籃剛剛從車裡找出來的一小瓶雙氧水揣進兜裡,嘴裡抱怨道,“如果我的祖父在像我這麼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努力殺掉所有的猶汰人,或許我們現在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一邊抱怨著,雪絨花也穿過了那道通往後院的小門。
燈火通明的車庫裡,搖籃和她的丈夫對視了一眼,兩人動作一致的攤攤手。
“我發現雪絨花和獸醫學壞了”縫紉機無奈的說道。
“但他們本質上都是正義的人”
搖籃接過丈夫遞來的香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支煙,仰頭噴出一個漂亮的煙圈之後換上希臘語說道,“隻是正義的表達方式不一樣。”
“但願他們的正義不會惹來麻煩”縫紉機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也噴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
這夫妻倆忙著在車頭位置吐泡泡的時候,衛燃也已經給自己全身上下塗滿了香皂泡沫。
這小院子的另一邊,雪絨花也借著蠟燭燈的光芒,將雙氧水仔細的塗抹在了衛燃帶回來的那些衣物殘存的新舊血汙上。
不多時,衛燃洗完了澡,換上幫自己提前準備的乾淨衣服走出浴室,回到了已經熄滅了煤油汽燈的車庫裡。
此時,這車庫裡就隻有衛燃的那台收音機仍舊擺在急救車尾部的桌子上播放著法語新聞,而唯一的光源,則來自急救車後視鏡上掛著的那盞蠟燭燈。
見狀,衛燃邁步走過去,如昨晚一樣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都不等他關上車門,早已在這裡等著的雪絨花也端起了提前倒滿的一杯葡萄酒遞了過來。
同樣沒有關門,衛燃接過酒杯和對方輕輕碰了一下,湊到嘴邊抿了一口。
“這是屬於你的那份蛋糕”
雪絨花指著兩人中間的發動機罩用德語說道,這個儲物盤裡除了放著一角薩赫蛋糕,蛋糕上還鑲著一顆巧克力球。
“我擔心你回來的時候會受傷,所以就借口讓孩子們早點休息提前切了蛋糕。”
雪絨花蜷縮在座椅上,毫無形象的將雙腳搭在推開的車門窗子上說道,“另外,我在你帶回來的那些長槍黨製服上發現了血,新鮮的血。”
“看來我沒檢查乾淨”衛燃帶著真誠的歉意說道。
“我已經幫你用雙氧水洗掉了”
雪絨花再次和衛燃碰了碰杯子,“我沒有責問你的意思,我隻是.隻是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衛燃抿了口紅酒滿不在乎的問道。
“豺狼卡洛斯那樣的人嗎?”雪絨花說這話的時候不但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有無法隱藏的笑意和期待。
“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既不是殺手,也沒有那麼激進。”衛燃說著,和對方再次碰了碰手裡的高腳杯。
“我該慶幸你不是卡洛斯先生那樣的人”雪絨花故作誇張的鬆了口氣,隨後抿了一大口葡萄酒。
“你真的不打算離開?”衛燃不死心的問道。
“我確實非常害怕”
雪絨花將蛋糕端給衛燃,等後者接過的同時繼續說道,“但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好吧.”
衛燃咬了一口甜的齁嗓子的蛋糕,“雪不,克拉拉,生日快樂。”
“謝謝”
雪絨花眉開眼笑的回應道,“謝謝你的祝福,當然,也謝謝你的禮物,我非常喜歡。”
“能問問你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嗎?”衛燃咬下第二口蛋糕的時候好奇的問道。
“世界和平是不是太難了些?”雪絨花樂不可支的問道。
“確實太難了一些”衛燃忍不住說道。
“那就希望所有的8樂斯坦人和籬笆嫩難民都過上幸福的生活好了”年輕樂觀的雪絨花無比乾脆的妥協了一個聽起來沒那麼難實現的生日願望。
“但願你的願望會實現吧”
嘴裡塞滿了蛋糕的衛燃含糊不清的嘀咕著,“但願吧”。
“你在嘟囔什麼?”雪絨花奇怪的看著衛燃。
“我說,你的願望肯定會實現的。”
衛燃抬起頭笑著回應道,“或許需要的時間會很久,但一定會實現的。”
“如果我能得到阿拉丁的神燈就好了”
雪絨花異想天開的再次和衛燃碰了碰杯子,“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他先實現我的生日願望,世界和平的願望。”
“另外兩個願望呢?”衛燃順著話題隨口問道。
“首先,希望神燈每天都能滿足我三個願望”
貪心的雪絨花說道這裡晃了晃杯子,“第三個願望我還沒想好,你呢?你有什麼願望?”
“我啊.”
衛燃愣了愣,無比遺憾的歎了口氣,“我希望一些人能活過來,在世界和平的那個世界活過來。”
“燈神如果聽到我們的願望,恐怕會一輩子躲在油燈裡不打算出來了吧”
雪絨花喃喃自語的嘟囔了一句,再次和衛燃輕輕碰杯,將剩餘的酒液全都灌進了嘴裡。
“是啊.”
衛燃同樣嘟囔了一句,同樣將杯子裡殘存的酒灌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