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意料之外的疣汰俘虜
當月亮徹底爬上樹梢的時候,廢墟的陰影裡,一張破毯子也緩緩掀開,小睡了一覺的衛燃動作輕緩的舒展著身體,一點點的貼著牆站了起來。
側耳傾聽片刻,他將手裡的毯子以及頭上的圍巾全都丟在腳邊,隨後又脫掉了用作偽裝的肥大工裝褲。
黑暗中,他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支擰著消音器的鈦合金手槍。
摸黑檢查了一番,衛燃收起武器,重新撿起那條毛毯拎在手上,貼著牆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看向了斜對麵。
此時,那堆篝火已經熄滅,倒是那輛皮卡車的駕駛位車窗開啟著,裡麵似乎還有廣播的聲音和輕微的鼾聲傳出來,一並傳出來的,還有犬麻燃燒時特有的臭味。
左右看了看,又著重看了眼樓頂的方向,衛燃耐心的等待著,等到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周圍的昏暗光線,甚至可以隱約看到車子裡的人影輪廓的時候,他的手裡也再次出現了那支鈦合金手槍。
不再繼續浪費時間,他貓著腰從遠處繞到了車尾的方向,又輕聲快步走過來,伸手拉動了後排車廂的車門。
萬幸,這車門並沒有鎖,他原本已經抵住車門,而且被毯子鬆鬆垮垮的包裹著的手槍也免去了擊發的工作,隨著他一起鑽進了車廂裡。
“今天晚上可真冷”
衛燃鑽進彌漫著犬麻味道,而且因為開門亮起了燈的車廂同時,還不忘用西伯來語抱怨道,“往裡挪一挪。”
“是氨
坐在駕駛位的那位一邊說著,還嘬了一口煙。
“嘭!啪!啪1
幾乎在撞上車門的同時,衛燃也朝著司機扣動了扳機,隨後接著後坐力往旁邊一歪槍口,朝著駕駛位後麵那個似乎才被驚醒還沒清醒過來的倒黴鬼太陽穴也來了一槍。
“啪1
第三聲被消音器和車廂壓抑的槍聲中,緊挨著衛燃的倒黴蛋脖也被抵著頭來了一槍。
“你最好彆動”
衛燃說話間,他的右手已經穿過前排座椅靠枕和門柱之間的縫隙,抵在了副駕駛那人的脖子上。
沒等他答話,衛燃也收起手槍,揮動胳膊甩掉了手上的毯子,隨後再次取出手槍頂在了副駕駛那人的耳後問道,“會西伯來語嗎?”
見前麵的人呆滯的像個被聚光燈懟臉的貓頭鷹一樣,衛燃耐著性子,又輪番換上英語、法語、以及最新學會的兔兒騎語和吸辣語甚至俄語和意大利語問了一遍。
可惜,這貨唯一會的外語,僅僅就是個“哈嘍”和“拴Q”以及沒屁用的“哈利玩路亞”。
“下輩子好好念書,多學一門兒外語沒壞處。”
衛燃最後換上母語勸導了一句,他手裡緊握著的手術刀,也瞬間劃開了這人的脖頸喉管以及粗大的血管。
“嗤1
彌漫而起的血腥味中,這輛皮卡車本就帶著裂紋的擋風玻璃被塗抹上了一層血色,衛燃則在血液噴濺出來之前,便收回了手。
著重看了眼這輛車上額外加裝的那部美式軍用電台,衛燃從身旁那名武裝分子的腿袋裡抽出了一把他用的最順手的毛瑟刺刀。
這東西出現在這裡倒也正常,僅僅隻憑剛剛進門時他用希伯來語打招呼獲得的回應就可以斷定,這幾個人裡絕對有椅澀裂人。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二戰結束後,裝備了最多的二戰毛瑟步槍,或者說“98K”以及刺刀的,恰恰是椅澀裂。
說是“接收”也好,說是“賠償”又或者走私也罷。
總之,在二戰結束後,大量的毛瑟原廠以及傑克slow法克生產的98K和大量軍剩子彈,都被猶汰人藏在裝滿洋蔥的貨輪裡,以走私的方式一船一船的送到了椅澀裂繼續為納脆服務。
甚至即便到了此時此刻的八十年代,一些諸如狙擊型的特殊用途的毛瑟步槍都沒有徹底退役。
至於刺刀,鬼知道猶汰人是有戀物癖還是基於“父輩說,被這玩意兒捅的舒服”的好評如潮,他們對這玩意兒似乎格外的鐘情。
摸了摸刃口又在身旁的屍體上捅了捅抹了抹來試試手感,衛燃滿意的推門下車,摸黑鑽進了路邊的建築裡。
踩著滿是垃圾的破碎樓梯動作緩慢的一路上行,當他來到二樓的時候,也隱約聽到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在這聲音的引導以及窗外打進來的月光指引下,他很快便注意到,在二樓的窗邊,靠牆睡著另外三個抱著武器的武裝分子。
悄聲接近這並排的三個人,衛燃動作乾脆利落的用手裡修長而且已經被打磨出刃口的刺刀捅穿了其中兩個人的心肝肺。
沒管仍在無意識抽搐的屍體,他捂住最後一個人的嘴巴,同時也將刺刀抵在了他的心口。
耐心的等這個人驚醒,衛燃貼著他的耳朵低聲問道,“會希伯來語嗎?”
奈何,這人雖然在輕輕點頭,但他的手,卻並不老實的摸向了胸口掛著的手榴彈。
“噗”
衛燃手裡的刺刀輕而易舉的紮穿了對方身上的衣服,繼而紮穿胸腔又紮穿了心臟,並且習慣性的搖了搖刀柄。
等這個人也沒了動靜,他卻並沒有拔出刺刀,反而直接起身走向了樓梯口。
側耳傾聽片刻,他小心的蹲伏下來,用手摸著台階和牆壁,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緩慢往上。
不出所料,當他往上走了五六個台階的時候,他的指尖也摸到了一根橫拉的細線。
等待片刻,他取出手電筒,用手捂著燈頭打開,借助指縫泄露出的微光看了一眼。
萬幸,這根細線上並沒有爆炸物,僅僅隻是掛著兩個乾癟的易拉罐。
小心的邁過這道警戒線,他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果不其然,再繼續往上走了幾步之後,他又發現了新的警戒線,這上麵掛著的是一串用細線綁在一起宛若風鈴的子彈殼。
還特麼挺有生活.
衛燃暗罵了一句,再次小心的邁過去,近乎匍匐著,貼著台階“遊”到了三樓,並且又一次聞到了犬麻特有的味道。
捏了捏鼻子,衛燃貼著牆摸黑一步步的往前挪動著,很快,他便來到了一個小房間的門外。
這個房間裡除了一個明滅不定的煙頭之外並沒有多餘的火光。但就是借著這個煙頭的火光,卻也足夠他看清,這是一間臥室。
臥室的床上擺著一個雙人沙發,沙發的前麵,靠牆的位置擺著一架梯子,那梯子上似乎還架著一支槍。
此時,那個抽煙的人就坐在那個雙人沙發上,而他麵前那堵牆上的開出的狹小洞口不但讓風吹進來帶走了有毒的二手煙,順便也讓些許的月光灑進來,照在了床頭牆壁掛著的一張合影上。
那張合影是一家三口,中間被合力抱著的孩子還是個笑得格外開心的嬰兒。
輕輕收回視線,衛燃又在這一層的另外兩個房間觀察了一番,在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他又一次重新回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
隻不過這一次,他的手裡多出了一支手槍和一支手電筒。
邁步走進房間,衛燃根本沒有客氣,幾乎在手電筒的燈光照到對方的臉上,以及對方丟掉手裡的煙頭準備拿起腿上的手槍同時便扣動了扳機。
“啪1
清脆的槍聲過後,對方眉心便多了一個焦黑的彈孔,與此同時,衛燃也借著後坐力稍稍上抬槍口,對準了同一張沙發上坐著的,一個剛剛似乎在睡覺的人。
“能聽懂希伯來語嗎?”衛燃開口問道。
遲疑片刻,那個頭上包裹著頭巾的人開口問道,“你是誰?”
“是你爹”
衛燃沒好氣的說道,“摘下頭巾塞進你自己的嘴裡”。
聞言,被槍和手電筒指著的人遲疑片刻,最終還是緩緩的扯下圍巾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
出乎衛燃的預料,這竟然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的猶豫,邁步走到床上,將手電筒放在沙發扶手上,左手的槍抵住對方的後腦勺,右手抓住對方舉起來的手腕用力一捏一甩,根本沒費什麼力氣,便在對方被堵在喉嚨裡的慘叫中捏開了他的手腕關節。
“另一隻手”
根本不知道尊老愛幼的衛燃用希伯來語說道,後者也在短暫的猶豫過後,將他的另一隻手送到了衛燃的手邊,任由他將這隻手的關節捏開。
“現在下來吧,我們可以聊聊了。”衛燃說著,也收起了槍,拽著對方的脖頸從床上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衛燃一邊將對方身上的零碎摘下來一邊問道。
出乎他的預料,他在這人的身上竟然找到不少蘇式武器。
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一支納甘轉輪手槍,這支手槍的握把上,竟然還鑲嵌著似乎是黃金材質的鐮錘標誌。
“你哪來的這支槍?”衛燃拔掉對方嘴裡的布團,晃了晃手裡拎著的槍問道。
“它本來就是我的”這老頭子冷哼了一聲,用希伯來語答道。
也正是這句話,衛燃從裡麵聽到了沒有隱藏好的俄式彈舌音。
“你是蘇你曾經是蘇聯人?”衛燃換上俄語問道。
僅僅隻是一句話,這老頭子便打了個哆嗦。
短暫的沉默過後,這老頭子換上了俄語,“對,曾經是蘇聯人。”
“蘇聯的猶汰人?”
衛燃追問道,他剛剛甚至從對方這句話裡聽到了帶有濃鬱南方方言口音的俄語。
“對,蘇聯的猶汰人。”這老頭子再次重複道,“你呢?你來自蘇聯?”
“恐怕是你最不想打交道的部門”
衛燃笑眯眯的回答著這個問題,他甚至在刻意模仿著尼古拉老爺子身上的一些氣質,一些能讓多少蘇聯叛徒腳底板發涼的氣質。
果不其然,坐在對麵的老家夥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哆嗦。
“你準備從哪裡開始交代問題?”
衛燃慢條斯理的問道,“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如果你什麼都不想說,我可以帶你回我在盧比揚卡的辦公室裡好好聊一聊”。
“你想知道什麼?”這老頭子頗有些認命般的問道。
“不如先從這支槍開始吧” 衛燃晃了晃用小拇指勾著的轉輪手槍,同時卻故作囂張的重新點亮手電筒打量著這個房間的一切,順便也用手裡的布團,堵住了牆上那個僅有方便麵麵餅大小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