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
「你該早點說的」
衛燃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踩在了兩根手腕粗的鐵管上。
「是你跳下去的太快了」
熱氣球幸災樂禍的提醒道,「小心點兒,這裡的蠍子蜇人非常疼。」
聞言,衛燃並沒有說些什麼,隻是接過縫紉機遞來的手電筒,先把腳下周圍檢查了一番,隨後才緩緩蹲下來,檢查著周圍紅磚壘砌的井壁。
都沒等看完半圈,他還真就在一處沒有被水泥抹嚴實的牆縫裡發現了一隻蠍子。
也沒避著頭頂那倆同伴,衛燃從衣袖裡抽出撿來的毛瑟刺刀,捅進牆縫按死了那隻肥碩的蠍子,隨後神色如常的繼續檢查著。
接連弄死四五隻蠍子,他這才用刺刀小心的扒拉著腳下略顯潮濕的黃沙。
萬幸,至少在他扒拉開的黃沙裡並沒有藏著毒蛇。但不幸的是,他的刺刀根本沒有完全戳進黃沙裡便已經被堅硬的地麵擋住。
等他把黃沙挖開,挖根本就不現實。而且那些錯雜的管道也是直接砌在牆裡的,根本沒可能從這口井爬到另一口井裡。
沒有繼續耽擱時間,衛燃站直了身體,將手電筒再次交給縫紉機之後,雙手一撐井口爬了上來。
「你們兩個到底要做什麼?」直到這個時候,縫紉機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安全屋」
熱氣球答道,
「外麵剛剛死了個總桶,我們總要做些準備才行。」
「他們難道打算占領難民營嗎?」縫紉機哭笑不得的反問道。
「他們愛做什麼是他們的事情」
熱氣球在衛燃熄滅手電筒之前重新點燃了打火機,「但我可不想拿你們的安全去賭他們不會對難民做些什麼。」
說道這裡,熱氣球已經將井蓋抬了起來,「雖然這裡是難民營,大概率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我寧願提前做好準備。對吧?東風先生?我猜你也是這麼想的。」
「沒錯」
衛燃說話間卻已經同樣點燃了打火機,借著微弱的火光一番觀察之後,從巷子儘頭的雜物堆裡抽出了一條開裂的汽車外胎和幾塊不足一米長的木頭板子。
「先彆急著蓋上,你們先回去吧。」
衛燃說著,已經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井口,他自己也熄滅了手電筒。
聞言,熱氣球也早有準備的從兜裡掏出可樂瓶子遞給了衛燃,「我從車裡抽出來的汽油。」
「你們兩個還真默契」跟著站起身的縫紉機古怪的說道。
聞言,無論衛燃還是熱氣球,都如他說的那般默契的沒有接這個話茬。
目送著縫紉機跟著熱氣球離開,衛燃將剛剛撿來的輪胎以及那些破木板丟進井口,又澆上少量的汽油將其點燃,並在火勢變大之前掛上了井蓋。
靜等片刻確定裡麵的火沒有熄滅,衛燃乾脆的轉身離開了這條不起眼的巷子,任由那些暗火和濃煙炙烤著井裡蟲蛇鼠蟻。
重新回到院子裡,熱氣球依舊在鐵門裡麵等著他。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部消息?」熱氣球一邊栓上鐵門一邊低聲問道。
強忍著左手虎口處鑽心的灼熱,衛燃神色如常的答道,「我沒什麼內部消息,我隻是單純的不相信椅澀裂人和那些長槍黨。」
「在這一點上,我們高度一致。」
熱氣球分給衛燃一支香煙,自顧自的點上自己那支之後,一邊往外跨樓梯走一邊說道,「明天有什麼計劃嗎?」
在試著張嘴做些布置無果之後,衛燃壓下心頭的無奈,重新打起精神說道,「沒什麼計劃,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既然這樣,我明天想去拍些照片。」熱氣球說道,「下午天色太暗了。」
「隨你吧」衛燃說著,邁步走上了外跨樓梯。
「我很慶幸有你這樣的隊友」熱氣球最後說道。
「可是在那個沒有我的時空裡呢」
衛燃在心底重重的歎了口氣,一邊往上走的同時,也在琢磨著另一個問題,他非常確定已經湊夠了20個人頭,但卻不確定,更不明白完成了語言任務沒有,以及如果完成了,學會的到底是什麼語言。
「還特麼不如暈一下呢,這是給老子上難度了。」
內心罵罵咧咧的衛燃推開了二樓的木門,然後便看到雪絨花正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守著蠟燭燈寫著她的醫療筆記。
「靠門的房間是你的」
雪絨花說完打了個哈欠,「你的行李已經幫你送進去了。」
「你呢?睡沙發?」衛燃隨口問道,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個隨口問出的問題似乎有些「邀請成份」在內的歧義。
萬幸,或許是因為醉意,又或許是因為忙著寫筆記,雪絨花似乎並沒有聽出話裡的歧義,隻是順著話題答道,「我在你的隔壁,和拉瑪還有達拉爾一間。
房門另一邊是熱氣球和漢瓦德的房間,他的隔壁是縫紉機夫婦的房間。」
喘了口氣,雪絨花指了指樓下,「如果你想洗澡可以去樓下的水井那裡,剛剛漢瓦德和達拉爾已經
把那些水桶裝滿水了。」
「今天就算了,需要再來一杯嗎?」衛燃在對方說完之後立刻轉移了話題問道。
「請幫我倒一杯,順便把我的生日禮物灌滿可以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的雪絨花故意拿腔拿調的問道。
「當然,我的榮幸。」
衛燃同樣拿腔拿調的做出了回應,然後在對方的掩嘴輕笑中,借著上衣的遮掩取出水壺,先幫對方倒了一咖啡杯紅酒,又用煙紙做了個簡易漏鬥倒滿了本屬於自己的那個隨身酒壺。
沒有繼續打擾對方,衛燃鑽進了屬於自己的房間,推開窗子讓夜風吹進來,順便也看著窗外路對麵的醫院側門,暗暗擔憂著明天會發生什麼,尤其是會死多少人。
這注定是個暫時沒有答案,但卻很難讓人不去想的問題。
靜等片刻,衛燃反鎖了房門又關掉了窗子,隨後摸黑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杠拆開,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仔細擦拭過後,又摸黑將其重新組裝好。
同一時間,房門另一邊的另一個房間裡,隻比衛燃晚了半支煙時間回來的熱氣球,也在摸黑擦拭著衛燃送給他的,以及他自己弄到的那些武器。
顯然,他即便不像衛燃那樣清楚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出於一個法外老兵的敏銳直覺和經驗,也讓他近乎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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