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在他無力的歎息中,方舟號也在六點53分開進了醫院,任由那些醫護人員將一個又一個受傷的孩子抱進了車廂裡。
與此同時,那輛裝滿了“屍體”的卡車也開出了醫院側門,以一個不算太快,也不算太慢的速度開往了難民營出入口的方向。
然而,就在那輛裝甲車即將塞滿了受傷孩子的時候,那輛卡車卻被幾個長槍黨民兵攔了下來。
不等卡車停下,不遠處一輛推土機卻用拖鬥舉著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和摻雜其中的建築垃圾開了過來!
要壞!
衛燃心頭一沉,連忙抄起了身旁的微聲衝鋒槍!
還沒等他打開保險,那輛由蝙蝠駕駛的卡車卻猛的提速,與此同時,其中一個民兵也像是發現了異常,一邊大喊著一邊抄起了肩上的AK步槍!
“噠噠噠!”
幾乎就在那個民兵扣動扳機的同時,和“屍體”躺在一起的縫紉機也猛的坐起來,雙手握著一支微聲型馬卡洛夫手槍,和衛燃幾乎同時朝著發現他們的民兵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噠噠噠!”
刺耳的槍聲中,那個剛剛打出幾發子彈的民兵被順利擊斃,但他死前打出的那發子彈附帶的刺耳槍聲,也讓附近的民兵提高了警惕!
“噠噠!噠噠!噠噠噠!”
衛燃一次次的開槍清除著卡車周圍的威脅,但那輛推土機卻也跟著開上去,試圖用他龐大的身軀為周圍的民兵提供掩護,同時卻也好死不死的擋住了衛燃的射界!
“砰砰砰!”
連續的密集槍聲中,衛燃藏身的窗子邊緣被子彈連續擊中,他也不得不縮回去。
萬幸,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烏姆駕駛著裝甲車開了出來,坐在機槍塔裡的熱氣球,也操縱著那挺老乾媽,朝著那些目露喜色的長槍黨民兵,乃至那輛推土機扣動了扳機!
“突突突突!”
震耳欲聾的機槍掃射聲中,那輛推土機的駕駛室被瞬間摧毀,附帶著,躲在它周圍的那些民兵也被子彈撕開了罪惡的身體。
“咚!”
幾乎讓衛燃摔倒的撞擊聲中,烏姆駕駛的裝甲車猛的撞在了他藏身的這棟建築的牆壁,輕而易舉的撞開了一個足夠大的牆洞!
“快去狙擊位!”
熱氣球大喊的同時,已經從裝甲車裡跳出來,鑽進了剛剛撞開的牆洞。
與此同時,這輛裝甲車也粗暴的轉向,在履帶的飛速轉動中,碾壓過那些民兵的身體,追上了那輛卡車!
在衛燃近乎下意識舉起的相機裡,在那位烏姆大叔和蝙蝠的大漢中,捂著大腿的縫紉機踉踉蹌蹌的從貨鬥裡跳到裝甲車身上,又坐進了機槍塔。
“那顆地雷呢!”熱氣球在衛燃收起相機的同時大聲問道。
“你要做什麼!”
“快告訴我!”
說完,熱氣球直接抄起對講機用阿拉伯語喊道,“注意!有一輛急救車開往難民營昨晚破損的方向了!
那裡麵有恐怖分子劫持了我們的人!他剛剛用機槍襲擊了我們的推土機!快攔住他!”
“在哪?!”熱氣球焦急的朝衛燃大喊道。
“和我來!”
已經猜到對方要做什麼的衛燃不敢耽擱,快步跑出院子,掀開那輛破舊轎車虛掩的後背箱。
“你去用狙擊步槍製造混亂,我駕駛急救車吸引火力!縫紉機會朝你的方向開槍!”
熱氣球說著,已經摸出引信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擰在了地雷上,接著粗暴的扯下了保險卡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衛燃問道。
“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
熱氣球說話間已經拽著包就要往車底爬,“孩子們就交給你保護了,快去狙擊位!不然他們根本彆想活著離開!”
沒等衛燃再說什麼,熱氣球已經一把將他推開,打著滾鑽進了車底,乾脆利索的爬過了牆洞,順便還擰開了一個支撐著汽車底盤的千斤頂泄壓閥。
“在裡麵藏好,不許發出聲音,不許出來!”
牆壁另一邊,熱氣球大聲提醒窖井裡那些孩子的同時,已經將裝有地雷的背包死死的綁在了車頭那台發電機上。
用力扯下車頂的帆布,他鑽進急救車的駕駛室,深吸一口氣啟動了車子,隨後踩下油門,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頂著用作偽裝的柴垛開出了巷子,幾乎擦著牆邊開進了院子、開進被燒的一片焦黑的屋子,穿過了裝甲車剛剛撞出來的牆洞。
“真主保佑你!”
熱氣球朝著窗外的衛燃大喊一聲,猛的踩下油門,在近乎尖嘯般的發動機轟鳴聲中開上了街道。
“願真主也保佑你...”
衛燃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跑向了幾條街之外的狙擊位。
同一時間,不止他,不止蝙蝠和縫紉機,不止和孩子們躲在貝魯特港口的雪絨花,所有在6頻道的人,都聽到了他用阿拉伯語的焦急提醒。
“那輛發瘋的急救車就在醫院附近的那條街!快去難民營圍牆那裡攔住他!注意彆開槍!阿依曼隊長和亞瑟隊長都在他的車上!”
“嘀——!”
耳聽著身後拉著長音的汽車喇叭聲和隨即響起的刺耳槍聲,麵無表情的衛燃也加快了腳步,玩了命的跑向了狙擊位。
“轟!”
距離難民營圍牆僅剩不足百米遠的位置,那輛車頭掛著反坦克地雷的急救車也以最高時速,在機槍持續的掃射中狠狠的撞在了等在那裡的裝甲車車頭上,順利的引爆了那顆tm62反坦克地雷。
轟然巨響中,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過去,就連頭頂盤旋的直升機都開始往那邊移動,並且拋下了更多的照明彈!
同一時間,由烏姆大叔駕駛的裝甲車,由蝙蝠駕駛的運屍卡車也提高了車速,不敢浪費熱氣球幫他們爭取的任何一點時間,玩命開往了難民營出入口的方向。
眼瞅著他們距離營地出入口隻剩下同樣不足百米的時候,衛燃也已經抬手擊斃了兩個正試圖朝他打招呼的民兵,一溜煙的跑上二樓翻出了那支狙擊步槍。
等他架好槍瞄準營地出入口的時候,烏姆駕駛的裝甲車已經降低了車速緩緩停在了哨卡旁,坐在機槍塔裡的縫紉機也正朝著那個叫塔爾的椅澀裂士兵招手示意,而且看後者那意思,似乎是準備爬到裝甲車車頂上!
可在這輛裝甲車的身後,已經有一名持槍的士兵走到了那輛卡車的車尾舉起了手裡的加利爾步槍!
“砰!”
呼吸急促的衛燃果斷的朝著卡車尾部那名士兵士兵扣動了扳機!
萬幸,他和對方的距離足夠近,近到他雖然氣喘籲籲,但仍舊一槍命中了那名士兵的後腰!
“砰!”
衛燃以最快的速度移動槍口,朝著已經爬上車頂的椅澀裂士兵塔爾的屁股位置扣動了扳機!
不等第二槍的子彈殼落地,縫紉機也一把將中槍的塔爾拽躺下來,隨後匆忙的轉動機槍塔,朝著衛燃旁邊的另一棟建築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凶猛的機槍火力頓時將那棟建築打出了一團團的煙塵,夾雜其中的曳光彈,也給門口那些椅澀裂士兵指引了方向。
與此同時,烏姆和蝙蝠也各自操縱著車子跑起來,慌忙開向了難民營的外麵!
就在衛燃準備繼續開槍的時候,一樓的方向卻傳來了急促的呼喊聲。
根本不敢耽擱,他立刻拔出一顆手榴彈卡在了狙擊步槍的槍托空洞裡,隨後用毯子蓋住了這支槍,轉身跑到另一個房間,翻過窗子,扒著外麵的窗沿跳了下去。
“噗通!”
幾乎就在他落地的同時,他也聽到了從二樓方向傳來的呼喊聲,並且看到了一樓門洞處守著的兩個民兵。
“噠噠!”
衛燃拔出微聲馬卡洛夫手槍朝著他們的後腦勺各自打了一發子彈,接著卻轉身走向街道對麵,在二樓那顆手榴彈爆炸的同時,鑽進了另一座建築裡。
關上身後滿是彈孔的木門,他將之前一直背著的那支AKm衝鋒槍,連同身上的56式胸掛裡塞著的彈匣都抽下來藏在了一樓的一個櫃子裡,隻留下了那台對講機拿在了手上。
解開背包將那幾個衝鋒槍彈匣塞進胸口的彈匣袋裡,緊跟著,他卻將衝鋒槍塞回包裡,換上了那個已經裝好了鋼筋槍托和消音器的衝鋒手槍。
順利給身體減輕了相當一部分負重,衛燃從這棟房子一樓的另一邊窗子翻出去的同時,也抽出對講機,明目張膽的用法語問道,“熱氣球,你還活著嗎?熱氣球,你還活著嗎?”
稍等片刻見根本沒有回應,他又換上了少有人懂的希臘語,“縫紉機,你們還活著嗎?”
“還活著”
片刻之後,對講機裡傳出了縫紉機有氣無力的聲音,“我們...逃出來了。”
受傷了?
衛燃心頭一沉,最後用希臘語說道,“活下去。”
“你還好嗎?東風,你還好嗎?”
6號頻道裡突然傳出了雪絨花壓抑著驚慌的詢問——她用的是德語。
“我還好,彆再進行呼叫了,你會被找到的,立刻躲起來。”
衛燃最後囑咐了一句,隨後換了個頻道,換上阿拉伯語,壓低嗓音故作沙啞的大喊道,“我的小隊找到那個狙擊手了,他已經被機槍打死了!是個女人!”
說完,他立刻加快腳步,在此起彼伏的照明彈釋放的光明中又一次跑向了醫院的方向——那裡還藏著最後七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