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茨郊外還算平坦的鄉間公路上,一輛掛著臨時牌照的平茨高爾越野車拉著四個微醺的男人,一路飄蕩著雪茄煙氣和籬笆嫩紅酒的醇香開往了山區的方向。
在沿途的閒聊中,手裡攥著大半瓶紅酒的衛燃也額外了解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信息。
比如漢瓦德和阿拉丁剛剛結束在貝魯特港口爆炸的人道主義救援,目前正處於休假和養傷的階段。
再比如,雪絨花和他弟弟庫爾特的父母,在幾年前就已經相繼去世。
如今仍舊住在那座農場裡的,是庫爾特和他的妻子,以及他們的孫子和孫女。至於他的槍械公司和貿易公司,則丟給了他兩個苦命的兒子。
“該我們問你了”
阿拉丁拿著酒瓶子和衛燃輕輕碰了碰,“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急救車”
衛燃輕輕拍了拍座椅扶手,“還有無國界醫生、6x6的平茨高爾急救車,這些關鍵詞足夠圈定一個很小的尋找範圍了。
除此之外,我恰好有個朋友經營著一家排雷公司,他們最近剛好也在貝魯特進行人道主義救援。
我拜托我的朋友去詢問過他們的員工有沒有見過符合以上那些關鍵詞的目標。很顯然,我的運氣不錯。”
說到這裡,衛燃又一次舉起酒瓶子和三個老男人碰了碰,“至於我怎麼找到汽車改裝廠的,抱歉,這屬於商業機密。”
他剛剛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在他給出了一些關鍵信息之後,安菲婭已經“順藤摸瓜”找到了很多東西,她甚至還幫庫爾特的私人電腦升級了一下防火牆,順便清理了一些後門。
“大概十年前,我們的急救車就已經不再噴繪無國界醫生的logo了,沒想到還是被注意到了。”阿拉丁略顯無奈的說道。
“為什麼”這下反倒是衛燃不懂了。
“兩方麵原因”
庫爾特解釋道,“首先,那些該被做成肥皂的疣汰人,它們一直在獵殺加沙地帶的人道主義救援力量,無國界醫生、紅新月、紅十字、國際醫生,還有記者,所有這些都會引起它們的注意。”
“第二個原因呢”衛燃下意識的追問道。
“無國界醫生是非盈利的公益組織”
庫爾特繼續解釋道,“msf唯一的立場是中立,但總有人希望他們站隊,這會惹來不必要的敵視。”
“維克多,你剛剛提到的排雷公司是哪一家”漢瓦德緊跟著開口轉移了話題,擺明了不想多聊他們的工作。
“東風,東風排雷公司。”
衛燃微笑著答道,“那家公司的老板是個越難裔美國人,名字叫查理。”
“我對那家排雷公司有些印象”
阿拉丁說道,“他們在不久之前租用運輸機運過去不少救援物資,其中有相當多急需的醫療用品,那些藥品和帳篷幫了很大的忙。”
“那架運輸機是我女朋友的”
衛燃故作得意的說道,“那些醫療用品也是她和她的朋友一起捐贈的。”
“咕嚕”
車裡的三個老男人齊刷刷的咽了口唾沫,庫爾特更是鬼使神差的問道,“你的哪個女朋友”
“噗!咳咳咳!”
被紅酒嗆到的衛燃一邊捶打著胸口一邊連連咳嗽,坐在他旁邊的阿拉丁則好心的幫他拍打著後背,同時卻又格外篤定的說道,“這還用說,肯定是那個法國女富豪。”
“真是讓人羨慕的年輕人”
漢瓦德比了個大拇指說道,“我身邊如果有那麼多姑娘圍著轉,達拉爾恐怕會殺了我的。”
“達拉爾”
原本正準備解釋什麼的衛燃愣了一下,擦了擦嘴角好奇的問道,“是你們之前的故事裡的那個達拉爾嗎她現在是你的妻子”
“沒錯!她是我的妻子。”
漢瓦德笑眯眯的說道,“我們有四個孩子,最小的也已經快大學畢業了。”
“她也是無國界醫生嗎”
衛燃明知故問道,他之前真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結婚了。出於尊重,他並沒有過於細問這三個老男人的私人生活。
或許是出於對家人的保護,之前的閒聊中,他們也沒有過於詳細的提過各自的家人。
就連剛剛漢瓦德的那句自我調侃,最多也僅僅隻能算說漏嘴罷了。
“沒錯”
漢瓦德點點頭,“不過她現在主要做文職工作,十多年前椅澀裂的炮彈炸傷了她的腿,讓她落下了殘疾,她已經不適合在一線工作了。”
沒打算繼續問的衛燃灌了一口紅酒,“我甚至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也不知道”漢瓦德歎了口氣,同樣灌了一大口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