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躲在一輛坦克殘骸後麵的眾人點點頭,萬尼亞繼續說道,“三人一組,重點搜集機槍和機槍彈藥,其次是手榴彈,最後是衝鋒槍和子彈,我們的收集範圍僅限鐵絲網之外50米,把剛剛那些都收集完之後,再次搬運那些坦克裡可能存在的炮彈,它們一樣有大用。還有問題嗎?”
見眾人齊齊搖頭,瓦尼亞立刻揮了揮手,“抓緊時間!”
包括衛燃在內的所有人一哄而散,貓著腰謹慎的在潮濕滑膩的戰場上搜刮著能用上的物資。
跟著兩名聽過自己講故事的士兵,拉著一個用炮彈殼加木頭棍和帆布臨時製作出來的小爬犁,三人在腥臭的戰場上仔細翻找著每一句屍體,並從上麵取下值得帶走的武器丟進爬犁。
“運氣不錯,看我找到了什麼!”
其中一個看起來最多都不到20歲的年輕士兵從一具屍體的腰間抽出一把P38手槍,這手槍的牛皮槍套上甚至還掛著一小節腐爛的腸子。
“這才是好東西”
另一名士兵從一具屍體的包裡翻出一小瓶葡萄酒,直接用刺刀砸開瓶口,仰頭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隨後遞給了衛燃,“維克多,來一口吧!”
“謝謝”
衛燃接過葡萄酒,學著對方的樣子往嘴裡倒了一大口,隨後遞給了那名剛剛搜到手槍的士兵。
沒有再參與分酒,衛燃走到一具屍體身邊,正準備從對方腰間拔下那兩枚手榴彈,卻沒想到自己的手腕竟然被這具“屍體”僅剩的左手給握住了。
下意識的就要從腰帶上拔出刺刀,卻沒想到對方卻主動鬆手,艱難的移動手臂,顫顫巍巍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扭頭看了眼那兩名正在喝酒的同伴,衛燃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在對方的示意下幫他解開扣子,從內側的衣兜裡掏出一個侵染著鮮血的銀質煙盒。
看著對方滿臉哀求的眼神,衛燃打開煙盒,從裡麵抽出一顆煙塞到了對方的嘴裡,卻不想這名將死的德國士兵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依舊盯著前者手裡的煙盒。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注意到,在這枚銀質煙盒的最底層,似乎有一張被香煙壓著的照片。
小心翼翼的抽出照片看了一眼,這照片裡是個年輕帥氣,牽著狼狗的年輕人,他的懷裡抱著個滿臉幸福的漂亮女人,而在這女人懷裡,還有個尚在繈褓的嬰兒。
將這枚照片遞到對方的手裡,這名德軍士兵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張著嘴朝衛燃無聲的說了句什麼。
見衛燃點點頭似乎聽懂了他說的內容,這名德軍士兵費力的擠出個滿是血跡的難看笑容,隨著手中那張照片滑落,他的眼睛也漸漸失去了神采。
“又一個孩子失去了父親”
衛燃隻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隨手將那支銀質煙盒揣進兜裡之後,麻木的將對方腰間的那兩枚同樣沾滿血跡的長柄手榴彈取下來送進了不遠處的簡易爬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