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了嗎?”
打著滾躲到小島岸邊一塊石頭後麵的衛燃捂著屁股上的傷口,扯著嗓子問道。
“打死了,好像打死了。”
米卡說話的同時,摘下自己的坦克帽用槍頂著小心翼翼的探出去,見預料中的反擊並沒有出現,這才換了個位置,重新對著幾百米外那輛倒扣的雪橇車再次扣動扳機補了一槍。
“伊諾老爹,你還好嗎?”
衛燃蹲在老獵人伊諾旁邊問道,這老爹臉上還有望遠鏡的鏡片爆開後造成的細小劃痕,右肩膀肩胛骨的位置冒出的暗紅色鮮血已經染紅了老大一片衣服,甚至就連甩在一邊的那支SVT38步槍的槍托上,都殘存著一條新鮮的彈痕。
“死不了”老獵人伊諾慘淡的笑了笑,“維克多,看來又要麻煩你幫我縫一下了。”
“這次我可幫不了你”衛燃皺起眉頭,“子彈還在裡麵呢,我們得儘快找個醫生才行。”
“我知道哪裡有醫生!”米卡捂著腮幫子上的傷口含糊不清的說完,隨後從兜裡摸出個亮晶晶的哨子遞給了衛燃。
在對方的示意下,衛燃接過哨子用力吹響,尖利的哨音在冰冷的湖麵上傳出去老遠,那兩頭拉著冒煙雪橇車的馴鹿也在聽到哨音的同時不由自主的調頭跑了回來。
等米卡輕而易舉的用麻布口袋裡的大麥安撫住了受驚的馴鹿,衛燃也把燒壞的兩床狼皮毯子丟出去,隨後把受傷嚴重的伊諾老爹抬到了雪橇車上。
“先去看看被我們打死的是不是那個師長”伊諾老爹用紗布按住肩膀的傷口說道。
“你說的醫生離這裡遠不遠?”衛燃將一塊撒上止血粉的敷料遞給米卡。
後者按住腮幫子上外翻的傷口,呲牙咧嘴的說道,“不遠,沿著湖麵往東十幾公裡,憑我們的馴鹿最慢也用不了半個小時。”
“那我們要快一點”
衛燃聞言抖動韁繩,學著之前他們二人的樣子吆喝著馴鹿跑向了幾百米外那輛倒扣的雪橇車。
這兩頭頗具靈性的大家好顯然記得不久前是誰往它們屁股上抽了一鞭子,更記得是哪個混蛋點燃了雪橇車,不過礙於米卡坐在車上,所以雖然一邊跑一邊不安的打著響鼻,但總算老老實實的跑到了目的地。
當雪橇車遠遠的停下,三人的臉色卻都不算好看。這滿地的屍體裡除了倒扣的雪橇車下還有微弱的咳嗽聲,其餘的全都已經斷了氣,壓根就分不清誰是這輛雪橇車真正的主人。
但在馴鹿屍體的後麵,那個被子彈幾乎掀開了天靈蓋的屍體手中,卻根本沒有任何的武器。
“我打錯人了?”米卡臉色慘白的喃喃自語道。
“可能是他們殺的吧...”衛燃語氣蒼白的安慰了一句,彎腰掀開倒扣的雪橇車,從裡麵揪出了唯一的幸存者。
這人穿著並不合身的鹿皮褲子和針織毛衣,外麵裹著一件土黃色的獸皮大衣。而彆在腰帶上的那支TT33手槍,以及脖子上掛的望遠鏡和腳上的蘇聯軍官皮靴,都將他的身份暴露無遺。
摘下他的佩槍和望遠鏡掛在脖子上,衛燃從懷裡掏出相機對準地上的幸存者按下了快門,等他收起相機,這才蹲下問道,“澤連佐夫師長?”
躺在地上的人張張嘴,汩汩的暗紅色血液滴落到了冰涼的雪地上,他費力的扭頭看了看離著自己尚有十多米遠的雪橇車以及坐在雪橇車上舉槍瞄準自己的米卡和捂著肩膀的老獵人伊諾,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笑容。
衛燃突然意識到了不妙,正當他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一枚F1手榴彈卻從對方的袖口咕嚕嚕滾到了被鮮血染紅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