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20響大肚匣子(二合一更新)(1 / 2)

戰地攝影師手劄 痞徒 8693 字 8個月前

聖誕節前的一周,緊守著馬馬耶夫崗的旅行社早已開始了為期十天的假期,倒是它隔壁的工作室反而一天比一天熱鬨。

不提那幾個跟風想來采訪衛燃的記者,單單各個博物館派來希望展出那張照片的公關人員都讓衛燃應接不暇。

但好在,他還記得尼古拉在短信裡給他的建議。執意讓穗穗用“維克多已經回華夏過年”的借口,將那些希望得到授權的博物館工作人員推到了兩個月之後。而那些希望采訪衛燃的記者,更是推到了三月中旬。

出乎意料,幾乎就在這個消息放出去的當天,已經得到照片展覽授權的亞曆山大便立刻送來了一份特殊的禮品。

這是一支毛瑟M712型衝鋒手槍,如果換個華夏人更熟悉的叫法,20響大肚匣子無疑是最準確的稱呼。

頗為特殊的是,在這支大肚匣子的木製握把底部,還拴著一節紅白相間,仿佛用過的姨媽紙一樣的布頭。都不用把它解下來,衛燃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半張膏藥旗。

而在這支大肚匣子的左側,還刻著“烽煙血辱染河山,倭兒不滅不歸川。許國征戰何懼死,殺儘日寇鑄京觀。”二十八個蒼勁的小字。

也正是這支特殊的手槍,以及被費德勒經理一起送來的其他各種昂貴禮物,衛燃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把這些來訪者往後推遲一段時間帶來的好處。

彆的不說,至少可以比其他私人博物館提前兩個月展出那張照片的亞曆山大算是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而另一方麵,當兩個月後衛燃再次授權其他博物館展出照片的時候,如果趁機接受一波采訪,無疑能讓他的熱度繼續持續一段時間。

當然,給他送來禮物的遠不止亞曆山大,如果一件件的往前數,最先送來的禮物來自芬蘭的阿基姆先生和克裡斯阿姨,他們在新年到來之前,便寄來了一整套看著就不便宜的滑雪裝備。

比他們稍晚一點兒,柏林的那位“猶太蠢貨”馬裡奧也在今天中午,派人親自送來了一大盒的蛋撻。

讓衛燃哭笑不得的是,據那位不遠千裡送蛋撻的工作人員說,這些蛋撻還是基輔的那位莫拉和她的女兒安娜今天早上新烤好的。

除了這幾位曾經的金主,遠在因塔的米莎也在今天下午托人送來了兩件雪白的狐狸皮大衣,隻不過這次卻不是送給衛燃的,而是送給穗穗以及她的老媽周淑瑾的禮物。

米莎除了托人送來的皮草之外,也通過電話和穗穗談好了聖誕節之後第二批遊客以及周淑瑾送來的第三批遊客的接待問題。順便,衛燃還從她那裡得到了季馬的消息。

隻不過讓所有人啼笑皆非的是,幾乎就在季馬和阿裡裡帶著那位加爾金博士降落在那座廢棄軍事基地的第二天晚上,阿裡裡竟然不小心弄丟了安2飛機的機艙鑰匙。

也正因為這點兒小小的失誤,那三個倒黴鬼不得不靠著上次遺留的那點兒物資,在那座軍事基地裡堅持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總算在昨天晚上找到遺失的鑰匙,並且順利飛回了因塔。

好在,也正是借著尋找鑰匙的機會,那位加爾金博士竟然在天文台裡發現了一個隱藏極好的保險箱,並且用8萬美元的高價買走了在保險箱裡的一塊僅有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

這筆意外之財直接抹平季馬和阿裡裡的所有不滿,以至於米莎打來電話的時候,那兩個混蛋正在因塔最好的酒吧裡包場請所有合作的獵人們一起喝酒準備迎接聖誕節呢。

不提幾千公裡之外的因塔,隨著夜幕的降臨,穗穗家的餐桌上擺滿的禮物也換成了豐盛的飯菜。而在阿曆克塞教授的餐具邊上,更是擺了一瓶高檔杜鬆子酒。

等穗穗給每個人的酒杯都倒滿了清澈的酒液,作為實質上一家之主的周淑瑾第一個舉起透亮的杯子,“明天就是聖誕節了,祝旅行社在新的一年遊客如織。祝時光工作室日進鬥金,也祝穗穗這丫頭學業有成,乾杯!”

“乾杯!”其餘三人立刻予以熱情的回應,在歡呼中仰頭將杯子裡的酒喝的一乾二淨。

還沒等放下杯子,周淑瑾便笑眯眯的朝坐在對麵的女兒問道,“穗穗,你什麼時候回去上學?”

剛剛拿起酒瓶子的穗穗小臉上閃過一絲絲掩飾極好的慌亂,一邊給阿曆克塞教授倒酒一邊答道,“後天,我後天就回去準備參加考試了,機票都買好了。”

“那就沒辦法了,看來你趕不上了。”阿曆克塞教授說話的同時,臉上還浮現出了假惺惺的遺憾。

“趕不上什麼了?”穗穗茫然的問道。

“明天一早我和你爸去芬蘭度假,要一周之後才能回來。”周淑瑾神色如常的說道,“既然你後天就回去了,看來是沒辦法帶上你了,更沒辦法送你去機場了。”

“我其實...”

“學業重要,到時候讓維克多送你吧。”

阿曆克塞教授不等女兒說完,便笑眯眯的徹底掐死了這個話題,而坐在穗穗旁邊的衛燃則極力憋著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說起來即便不算在因塔玩的那些天,穗穗也回來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家三口全都過了新鮮勁兒之後,她的待遇也是斷崖似的直線下降。

而且很明顯,不管是小姨周淑瑾還是阿曆克塞教授,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送走這個自己養大的煩人精,繼續過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那我考完...”

“考完試直接去你姥姥家吧!”

周淑瑾不由分說的替女兒做出了決定,“等月底我和你爸也打算回去過年了,你就彆來回跑了,機票錢挺貴的。”

穗穗哭喪著臉,求助般的看向坐在身邊衛燃,卻發現這貨的注意力似乎全都放在了那塊紅燒豬蹄子上麵。

還不等穗穗開口,阿曆克塞教授便搶先問道,“說起這個,維克多,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國?”

“估計也得月底吧”吃的滿嘴流油的衛燃頭也不抬的答道,擺明了不想參與他們一家的話題以免引火燒身。

阿曆克塞教授不死心的繼續問道,“既然這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芬蘭玩幾天?阿基姆和克裡斯這些天一直給我打電話讓我把你帶過去一起滑雪呢。”

“我就算了吧”

衛燃這個時候可不想幫他們兩口子吸引火力,乾脆的搖頭拒絕道,“這兩天我還得忙點兒彆的事情。”

“看看你哥多懂事!”周淑瑾毫無征兆的把矛頭對準了一臉不忿的女兒,“再看看你,天天就想著玩!”

“你等著!”穗穗暗中狠狠踢了衛燃一腳,語氣中的威脅幾乎要溢了出來。

“要不我晚點兒回去?”衛燃笑眯眯的問道。

“喝酒!喝酒!我敬你一杯!”剛剛還咬牙切齒的穗穗趕緊換上笑臉,殷勤的拿起酒瓶子給衛燃倒了滿滿一大杯酒。

一頓毛子版年夜飯在歡聲笑語和穗穗哀怨的眼神中,一直持續到了午夜12點這才算正式結束。

而在洗過澡回到房間之後,衛燃卻並沒有急著休息,反而重新掏出了亞曆山大送來的那支20響大肚匣子,輕輕摸索著上麵的字跡陷入了沉思。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知道這支手槍主人背後的故事,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想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在戰爭中活下來。如果活下來了,他活的好不好。如果沒活下來...至少知道他葬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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