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或許是因為樓下就是餐廳的緣故,這次他倒是沒在這堪稱豬窩一樣的房間裡發現吃剩下的外賣盒子之類的廚餘垃圾。
刨坑似的將沙發上散亂堆疊的衣服推到一邊,衛燃坐下來之後,順手把腳邊幾隻離異的鞋子和團成團兒的襪子踢遠了些,耐心的等待著外麵的卡堅卡進來。
前後過來大半個小時,木質房門再次被打開,穿的花裡胡哨的卡堅卡神色自然的在衛燃旁邊刨了個坑坐了下來。
“在這邊生活怎麼樣?”衛燃用德語朝對方問道。
“比在維也納有意思”
卡堅卡以近乎葛大爺癱的姿勢坐在堆滿了雜物的沙發上,有些試探似的說道,“我還交到了幾個朋友,都是附近米蘭大學的學生,樓下的餐廳就是他們在幫忙打理。”
“這些你自己決定就行”衛燃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有遇到什麼麻煩嗎?”
“唯一的麻煩是這棟房子的房東”
卡堅卡翻了個白眼,“樓下的餐廳開業那天,有個自稱是這間店鋪房東的精神病來過一次。他還是穿著防護服帶著防毒麵具來的,我當時差點以為從維也納帶過來的那些毒劑被發現了。”
“塔西?”
衛燃憋著笑問道,能穿著防護服帶著防毒麵具來這裡的,他除了那個叫做塔西的潔癖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卡堅卡從屁股地下揪出一隻襪子,神色自然的丟到了身後的牆縫裡,苦著臉抱怨道,“那個人腦子絕對有問題,我還沒見過那麼嚴重的潔癖。”
“他要是看到你這房間恐怕會直接瘋了”
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先不管卡堅卡能力怎麼樣,她這房間確實是從維也納一路邋遢到了意大利沒有任何的改觀。
“你沒說錯”
卡堅卡無辜的攤攤手,“當時一樓還沒收拾好,所以我邀請他們來二樓的酒吧坐坐的,結果因為我沒關門,那個混蛋在看到這裡麵之後竟然會乾嘔!當著我的麵乾嘔!要不是那個叫做馬修的小家夥比較可愛,我肯定要把他丟進垃圾桶裡清醒清醒。”
“額...”衛燃幾乎已經能想象的出當時的場麵對塔西的打擊有多大。
再次看了看四周,衛燃試探著建議道,“卡堅卡,要不然...你也收拾下房間?”
“我拒絕”卡堅卡想都不想的說道,“我可不會把時間浪費到這種事情上。”wáp.ā6Κsw.
“那...那就隨便你吧...”
衛燃也不知道該不該過分乾涉自己手底下這唯一一個女下屬的個人衛生問題,索性轉移話題問道,“你這次叫我過來,不會是為了抱怨房東的吧?”
“當然不是”
卡堅卡立刻又興奮起來,壓低聲音湊到衛燃的耳邊說道,“老板,我抓到了一條大魚!那個阿曼達絕對有問題!”
“什麼問題?”衛燃好奇的問道。
“我們換個地方聊怎麼樣?”卡堅卡看了看四周,“這裡隔音不太好。”
“去哪?”
“跟我來!”
卡堅卡站起身,在衣服堆裡翻出一件米色的風衣穿在身上,隨後又從桌子上的零食堆裡翻出車鑰匙,這才招呼著衛燃下樓。
兩人離開古比井意麵餐廳,卡堅卡從路對麵的停車場裡開出來一輛普普通通的轎車,等衛燃上車之後,立刻開往了城外的方向。
直等到周圍開始出現一座座農場和偶爾的森林,卡堅卡這才將車停在了路邊,隨後帶著兩罐可樂,招呼著衛燃離開車子,往回走到剛剛路過的一顆掉光了葉子的橡樹下。
環顧四周觀察了一圈,卡堅卡打開可樂喝了一口,這才靠著粗壯的樹乾,語氣中帶著興奮說道,“老板,我調查了和1988年前往熊島的探險隊有關的各種檔案,裡麵確實有一個叫做雷歐的人,這個雖然也是阿曼達太太的哥哥,但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血緣關係。”
“繼續說下去”衛燃低著頭說道。
“我黑進了阿曼達太太的電腦,利用電腦自帶的攝像頭和話筒偷聽到了她在赫伯特被送進監獄之後的談話內容。”
卡堅卡興奮的說道,“在其中一次她和彆人的電話溝通裡,阿曼達太太曾經提及,她堅信雷歐仍舊活著,同時更加堅信,保存在赤道2號氣象站裡的巴倫支海水文信息肯定在雷歐的手裡。隻要找到雷歐,就能找到那些水文信息,她和談話人之間的交易就仍舊可以繼續。”
“所以說,阿曼達在找的其實是巴倫支海的水文信息?”衛燃皺起了眉頭,“需要這些信息的人可不算多。”
“確實不多”卡堅卡稍稍壓低了聲音,“老板,我們要不要搶先找到那些水文信息?它們可是能賣出大價錢的!而且買家絕對不介意換個交易對象,就算不賣,我們也可以利用...”
“算了”衛燃突兀的說道,“這件事到此為止。”
“什麼?”卡堅卡錯愕的看著衛燃,“我們不查下去嗎?那些資料...”
“到此為止吧”衛燃的語氣越發果斷,“這件事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了。”
“為什麼?”卡堅卡下意識的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立刻又補充道,“當我沒問,抱歉老板,我有些激動了,我...”
“沒關係,卡堅卡,這件事不是我們能摻合的,而且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衛燃說出這個理由的同時,再一次想起了半個月前戈爾曼逼著自己在穗穗麵前跳傘時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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