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裡俄國人很多?”穗穗好奇的問道。
“那是19世紀的事情了”
卡堅卡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調侃道,“曾經印第安人在北美洲也不少,不一樣被清理乾淨了?”
“我現在開始相信你真的是俄國後裔了”
穗穗來了興致,追著對方詢問著當地除了剛剛閒聊中提過的隕石坑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景點或者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就在卡堅卡一臉熱情的應付著好奇心爆棚的穗穗的同時,衛燃則閉上眼睛,開始琢磨著接下來的安排。
按他原本的預想,是想在聖誕節這天拍到戈爾曼的前妻和兒子的照片發給對方當作生日禮物,然後再找機會找借口,把那筆錢給戈爾曼的前妻和兒子的。如今身邊多了個跟屁蟲穗穗,恐怕很多事情就隻能指望卡堅卡來做了。
不知不覺間,衛燃已經打起了呼嚕,就連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穗穗也被卡堅卡胡編亂造的淘金故事哄進了夢鄉。
掃了眼熟睡中的兩人,卡堅卡將剛剛故意調出來的舒緩聲音調小了些,隨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稍稍提高了車速。
她畢竟不是導遊,剛剛和那個叫阿芙樂爾的姑娘聊的內容,除了一小半是她提前抵達的這幾天遊玩時看到的,剩下的可大多都是現場即興發揮的胡編亂造。
不過,和一直在擔心安全問題的衛燃不同,卡堅卡反倒覺得有這麼個不知道哪來的普通姑娘幫著打掩護反倒是好事,到時候就算自己那位華夏老板想做些什麼,至少也能有個背鍋替罪羊的方便他們逃走。
至於這想法讓衛燃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卡堅卡卻下意識的忽略掉了,真要是算起來,這次美國之行對她來說,其實算得上第一次“出外勤”,換句話說,她這個大多數靠網絡完成工作的“鍵盤俠”,在這種外勤活動中,其實經驗遠不如有過多次考核經曆的衛燃。
在這姑娘的胡思亂想中,租來的商務車沿著劈開戈壁荒野的公路向西飛馳,車窗外,那些一晃而逝的野生動物,以及時不時被卡堅卡超過的長頭貨運卡車在後視鏡中極速變小,隨後又被新的過客和身後已經越出地平線的火紅色朝陽徹底淹沒。
當卡堅卡駕駛著這輛商務車開進一家加油站的時候,衛燃被停車的動靜叫醒。
“到了?”衛燃推開車門迷迷瞪瞪的問道。
“到了”正在加油的卡堅卡拿著油槍答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這個位置”衛燃說著,從兜裡掏出地址的後半段遞給了對方。
接過紙條看了看,卡堅卡將其揣進牛仔褲的口袋裡,漫不經心的問道,“今天晚上住在敖德薩嗎?如果住在這裡的話我等下就訂酒店,另外現在已經下午一點了,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
“住在這兒,接下來幾天不出意外的話都會在這兒。至於吃東西,等先找到剛剛那個地址再說吧。”
衛燃看了眼仍在車子裡熟睡的穗穗,低聲說道,“卡堅卡,接下來有些事情恐怕要你自己去做才行。”
“殺誰?”卡堅卡擰上油箱蓋,單腳踩著輪胎,語氣平淡的問道。
“誰都不殺”衛燃無奈的搖搖頭,再次強調道,“我們這次來不做任何違法的事情。”
卡堅卡看著“你不如把我能知道的內容一次性全都說出來。”
“簡單的說,我有個客戶想看看他的前妻過的怎麼樣了。”
“就這些?”
“我那個客戶是個在逃殺人犯”衛燃信口胡謅道,“他隻想拜托我們幫忙看看他的前妻和孩子過的怎麼樣而已。”
“沒了?”
卡堅卡神色古怪的看著衛燃,“你把我從都靈喊過來幫忙,就位了幫你的客戶偷拍他的前妻?老板,你的業務範圍聽起來可真變態。”
“你的腦子能不能彆像你的衣服一樣有那麼多的顏色?”
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總之儘快找到這個位置,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你是老板聽你的”卡堅卡說完便鑽進了駕駛室。
等衛燃坐回原來的位置關上車門,卡堅卡將車子開出加油站的時候,穗穗也伸著懶腰打著哈欠醒了過來。
穗穗從副駕駛爬回衛燃身邊的座位,睡眼惺忪的問道,“還沒到呢?”
“已經到了,先忙正事兒。”衛燃說著,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了對方。
接過礦泉水,穗穗一口氣兒灌進去大半瓶,隨後又不顧形象的打了個嗝,這才一臉解脫的說道,“總算到了,我的腰都快斷了。”
“用不用先把你送到酒店?”卡堅卡微笑著問道。
“不用,不用!”穗穗看著窗外道路兩側那些墨西哥風格的建築,“先忙他的正事,不過等忙完了,你要帶我們去吃當地最好吃的東西。”
“沒問題!”
卡堅卡給出了個信誓旦旦的回應,隨後將車子拐到了另一條街上,隨意指著街邊的一家店鋪說道,“他家的東西很好吃,我平時經常帶朋友去,不過我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見穗穗果然被這麼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坐在後排的衛燃卻隻是憋著笑暗自搖頭,那個花裡胡哨的姑娘不愧是被KGB出身的老卡堅卡手把手交出來的,這說起謊來當真是臉不紅氣不喘。
不過這也就是糊弄下少心沒肺的穗穗,但凡換個心思細膩的就能發現,這姑娘在這個她所謂“從小長大的”的地方開車都要靠導航呢。
聽著卡堅卡滿嘴的謊話,一行三人乘車在這個同樣叫做敖德薩的小城裡東轉西轉的找了差不多十多分鐘,最終停在了一個帶有花園的獨棟彆墅對麵。
卡堅卡將車子停在路邊,眼睛看著路對麵那棟帶有濃鬱墨西哥風格的建築說道,“就是那棟土黃色的房子了”。
拿出當初戈爾曼通過街景找到的圖片和路對麵的建築簡單的對比了一番,確定沒有找錯地方之後,衛燃掏出手機給那棟房子拍了張照片,隨後從包裡拿出提前準備的單反遞給了穗穗。
緊接著,他又把當初戈爾曼前妻在蘇聯時代拍攝的照片遞給了卡堅卡,“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女人,不過這是她大概30年前移民到這裡之前的照片。卡堅卡,想個合適溫和的理由讓房子裡的人出來,或者你想辦法敲開房門,看看現在她是不是還住在這裡。”
卡堅卡接過照片看了看,隨後便還給了前者問道,“她以前是哪裡人?”
“敖德薩,烏克蘭的那個敖德薩,蘇聯解體後移民過來的。”
聞言,卡堅卡拿出手機搜索了些什麼,隨後脫掉了身上那件色彩斑斕的羽絨外套,貓著腰鑽進後排車廂,從她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件粉色的套頭衫穿在了身上。
這還沒完,在衛燃和穗穗驚訝的注視下,這姑娘竟然從頭上摘下了一頂五顏六色的假發。
“你這頭發是假的?”
衛燃後知後覺的問道,同時暗暗吐槽著,這姑娘即便摘掉了假發,原本的發型審美依舊不比當年還是混混的季馬強多少,那頭被發網包裹住的孔雀藍色頭發,讓她看起來就像腦瓜頂扣著個大號的鴯鶓蛋蛋殼似的。
“懶得洗頭而已”
卡堅卡敷衍的給出個聽起來理所當然的借口,伸手從包裡掏出一頂淡金色的假發固定在了頭上,就連邊角的位置,都細致的抹了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糊狀物,讓假發邊緣和皮膚的過度顯得更加自然。
“你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穗穗驚歎的問道。
“你想學?”
正在故意把臉上的妝弄花一些的卡堅卡見穗穗在一邊激動的狂點頭,大方的將手裡的那一盒膏狀物丟給對方,“我自己用粉底和其他東西調配的,你喜歡的話抽時間我教你,很簡單的。”
話音未落,卡堅卡已經踢掉了腳上那雙帶著各種誇張金屬釘的靴子,換了一雙普普通通的運動鞋,隨後又往肩上背了一個運動背包,順便戴上了一個鏡框厚重的近視眼鏡,並且將一個煙盒大小的東西遞給衛燃,這才拉開背對著房子那一邊的車門走了出去。
“她乾嘛去了?”穗穗一手拿著單反,一手拿著盒卡堅卡送的糊狀物問道。
“等下再解釋”
衛燃示意穗穗往路對麵的房子看,“等下那房子如果出來人了,等下那房子如果出來人了,就給她拍幾張照片,記得多拍一些,拍的清楚點。”
“你們這是在乾嘛?”穗穗趕緊將那盒糊狀物放在一邊,手忙腳亂的檢查的手中的單反問道。
“我一個客戶想看看他前妻過的怎麼樣”衛燃指了指路對麵,“那個房子裡住著的,就是我那個客戶的前妻。”
“你那工作室現在連這種工作都不挑了?”穗穗古怪的看著衛燃,“是你變態了,還是你的客戶變態了?”
“拿錢辦事而已”衛燃無奈的敲了敲玻璃,“專心點,儘快忙完咱們還能找地方多玩幾天。”
“哦哦!”穗穗立刻舉起手中的單反,將鏡頭伸出半開的車窗,對準了路對麵的那棟房子。
幾乎在她做好準備的同時,喬裝打扮的卡堅卡也步履虛弱的從遠處走到了那棟房子的門口,隨後腳一軟栽倒在地。
這還沒完,佯裝跌倒的卡堅卡還像模像樣的往那棟房子蹭了蹭,費力的抬起胳膊按了按門鈴。
與此同時,之前她留在車子裡的那個煙盒大小的玩意裡,也傳出了前者用帶著濃重毛子口音的英語發出的虛弱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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