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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號中午,兩個班的巡邏隊頂著火辣辣的太陽,相互隔著四五十米的距離先後進入了營地東側的密林。
雖然被稱為巡邏隊,但實際上,或許他們被稱為“掃蕩隊”才更符合實際情況。因為同時跟著進入森林的遠非他們這兩個班。而他們要做的,便是儘可能的清理乾淨營地周圍所有看起來可能藏人的位置。
除了最開始的緊張和新鮮感之外,後麵的事情也變得越來越枯燥,僅僅以衛燃來說,他除了要應付時不時鑽進領口吸血的螞蝗之外,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站的遠遠的看著那些大兵們像是郊遊打獵一樣對著可能藏人的樹冠胡亂開槍。
就像衛燃之前預計的那樣,這份工作顯然要比在手術室裡輕鬆的多,最直觀的體現便是,他除了幫一個不小心絆倒的倒黴鬼處理了下摔掉的門牙之外,基本上就沒動過醫療包。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這些穩紮穩打的工兵巡邏隊雖然僅僅隻是往森林深處推進了不過一百米的距離,但身後卻已經被徹底清空,不但那些看起來能藏人的洞口被炸塌,甚至一些砍伐的樹木都被拖拉機拽回去化作了搭建營房或者哨塔的原材料。
至於剩下的,則被以馬歇爾為首的幾個工兵操縱著火焰噴射器點燃,徹底杜絕了被拿來當做掩體的可能。
當然,還要欣賞欣賞馬歇爾一次次的將火焰噴射器對準大大小小的山洞搓火球,然後由跟在後麵的工兵將一塊塊的TNT丟進去按下起爆器。
偶爾真的被他們遇到藏匿起來的招核軍人,這些海蜂營工兵們凶猛的火力壓製也根本不會讓他們掀起多大的浪花。
而在他們的身後,那些黑人工兵們也勤快的操縱著油鋸,將那些高大的熱帶樹木隔三差五的齊根砍斷,為營地邊緣最近架設的火力點清空著射界視野。
繞過幾頂帳篷,離著老遠他們便看到,在幾頂傷員帳篷之間的空地上,穿著牧師袍子的湯姆正在一小隊篝火旁彈奏著一把吉他,旁邊的蘭迪則用口琴伴奏,至於他們二人中間的黑人威爾,則坐在一個橫放的油料痛上,演唱著一首節奏歡快的曲子。
“我都開始羨慕這三個混蛋了,他們不是來打仗的,他們簡直是來度假的。”手裡仍舊端著餐盤的馬歇爾一邊吃一邊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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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懷疑他們是不是瞞著我們兩個組建了一個樂隊”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大汗淋漓的巡邏隊員們各自返回營地,先去灘頭工兵們用推土機弄出來的海水池子裡泡掉了掛在身上的螞蝗和汗水,隨後又各自洗了個澡,這才有說有笑的返回了各自的帳篷。
不過,當衛燃和馬歇爾各自端著一份晚餐走進帳篷的時候,卻發現不管是湯姆還是蘭迪,又或者威爾竟然全都不在,而在不遠處的傷員帳篷方向,卻傳來了音樂和歌聲。
相互對視了一眼,衛燃放下還沒來得及享用的晚餐,順手拿起床頭的相機,和馬歇爾一前一後的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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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相機掛在脖子上,衛燃邁步返回了他們的帳篷,端起剛剛放下的飯盒重新回到了馬歇爾的身邊,學著對方的樣子坐在了自己的頭盔上,一邊吃一邊欣賞著遠處那支由三個傷員組成的“上帝樂隊”的表演。
隻不過,不管是衛燃和馬歇爾還是遠處的那些傷員們,又或者營地邊緣那些負責夜間警戒的巡邏隊,都沒有發現,就在白天才被清理過的森林邊緣,正有四五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小心翼翼的匍匐著靠近了一個曾被馬歇爾用火焰噴射器炙烤過的山洞。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舉起了相機,將夕陽下的三人和不斷跳動的篝火,以及周圍的那些傷員和傷員帳篷全都儘可能的納入了取景框。
被歌聲掩蓋的快門聲中,衛燃悄然記錄下了戰場邊緣的這些美好。而馬歇爾也難得的沒有調侃那三個信仰上帝的家夥,更沒有回應衛燃剛剛的話,而是直接摘掉頭頂的鋼盔隨手一丟,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上麵,一邊吃晚餐,一邊聽著威爾的歌聲,全然沒了在營地邊緣操縱著火焰噴射器時的冷漠模樣。
見狀,衛燃悄無聲息的後退幾步換了個角度,將正舉著勺子往嘴裡送吃食物的馬歇爾和遠處的篝火樂隊,以及更遠處,已經將大半身子都沉入海麵之下的夕陽全都納入取景框再次按下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