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把你旳魚都賣掉,然後帶著塑料盆塑料筐還有電子稱之類的東西去碼頭找我。”
話音未落,已經從衛燃手裡把錢拽走揣進兜裡的老頭子,便抱起了那隻肥的不像樣子的大白貓,悠哉悠哉的離開了水產市場。
“你大爺...”
衛燃嘴角抽了抽,直接把價簽上的標價擦了擦,全都改成了個位數,隨後朝對麵的攤位問道,“要不要?全都賣給你?”
對麵那位標準毛子大媽提醒的阿姨聞言立刻點點頭,直接邁過攤位,從兜裡掏出一張沾著水漬的1000盧布整票遞給衛燃,慷慨的說道,“不用找零了,這些錢肯定夠了。”
“您真是善良又慷慨”
衛燃無奈的接過對方遞來的錢揣進兜裡,幫著對方把剛剛送來的魚都倒騰到她的盆裡,隨後立刻收拾了攤位上的東西落在小推車上,一溜煙的追上了那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老頭子。
這老頭兒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衛燃,伸手輕輕拍了拍趴在肩膀上的大肥貓,後者立刻跳到了小推車上,在電子稱上轉著圈踩了踩,最終選了個舒服的位置趴好。
“達麗婭那個女瘋子讓你來找我做什麼的?”這老頭兒一邊走一邊慢悠悠的問道,說話的同時,還從兜裡掏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煙盒,從裡麵掐出來一顆塞進了嘴裡點上。
“她沒說”衛燃老老實實的答道, “莪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既然沒說, 就給我幫幾天忙吧。”說到這裡,這老頭噴雲吐霧的自我介紹道,“名字什麼的不重要,就叫我伊萬吧。你叫什麼來著?維克多對吧?”
“對, 維克多。”衛燃耐著性子答道, 他倒是要看看這老頭兒想整什麼花活。
“會開船嗎?”自稱叫伊萬的老頭子饒有興致的問道。
“不會”衛燃坦誠的答道。
“沒關係,這兩天我會教會你怎麼開船的, 當然, 你要為我工作才行。”
伊萬說到這裡指了指不遠處的小飯館,“在這之前先去買些午飯回來, 記得買兩瓶伏特加和一瓶酸黃瓜, 再來兩罐薩洛肉和幾個布林餅,另外還有麵包,如果你想送我些小禮物的話, 可以多買些牛肉餡餅。”
“等著我”
衛燃無奈的搖搖頭,將手中的小推車交給對方,邁步走向了對方指定的小飯館。
按照對方的要求打包了足夠他們二人吃上一整天都還有富裕的食物,衛燃繼續跟著伊萬往碼頭的方向走,並最終停在了一艘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漁船邊上。
不過,和周圍那些船不同的是, 這條破船看起來要大了不少, 林林總總算下來少說也得有個20米來長,就連造型似乎都有些說不清道不得的怪異感。
“把午飯給我,然後把東西搬上去。”伊萬說著,已經接過了衛燃手中拎著的吃喝, 在那隻大白貓的陪伴下踩著跳板走上了船頭。
等到衛燃將小推車以及那些塑料盆塑料筐一趟趟的搬上船,伊萬也已經在船頭遮陽傘下的桌子上擺好了午餐,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看對方擺的酒杯就知道, 享用這頓午餐的,恐怕還有另外兩個人。
果不其然, 先後不到十分鐘, 又有兩個身上帶著魚腥味的老頭子有說有笑的登上了這條船。
“今天的午飯怎麼這麼豐盛?”
其中一個老家夥一屁股坐下來之後,端起酒杯便仰脖子喝的一乾二淨, 隨後又摘下頭頂的棒球帽捂著嘴用力聞了聞,這才繼續問道, “老伊萬,這個年輕人是誰?”
“請我們吃午飯的人”伊萬同樣端起了杯子, 和第二個坐下的老頭碰了碰, “他叫維克多,是我請來的幫手。”
“你這條破船都請得起外國水手了?”
另一個留著大胡子的老家夥喝掉了杯子中的酒之後,好奇的打量著衛燃,“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你?”
“可能是因為在你們眼裡亞洲人長的都一樣吧”衛燃微笑著應道。
“說的有道理”
這大胡子老頭兒自顧自的拿起瓶子給伊萬以及對麵的老家夥倒了一杯,同時嘴上不停的說道,“年輕人,快把杯子裡的酒喝掉。”
聞言, 衛燃笑著端起杯子, 將裡麵的酒一飲而儘,隨後任由對方幫自己倒滿了酒杯。
“魚都賣完了?”伊萬用小刀切掉了一塊生醃肥肉的肉皮, 隨後將其丟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問道。
“都賣掉了”
衛燃左手邊重新戴上棒球帽的老家夥捏起一塊餡餅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答道, “剩下一些死魚都便宜賣給阿廖沙兒子開的餐館了。”
“下午四點的時候,還有些東西需要我們運回去。”大胡子老頭子緊跟著說道,“運費有五千盧布。”
“那今天就多等等”
伊萬說著端起了杯子,“今天我的運氣也不錯,有個腦子不好使的年輕人用雙倍的價格買走了我的魚。”
“雙倍?你在開玩笑嗎?”
棒球帽老頭子說完搖搖頭,一臉嫉妒的說道,“這樣的白癡我怎麼遇不到。”
伊萬掃了眼麵色平靜的衛燃,卻是點到為止的不再繼續剛剛的調侃,轉而聊起了腳下這條船最近需要重新把甲板刷一遍油漆,又或者哪裡的電路有些問題需要修理,這些衛燃根本插不上話的話題。
不過好在,衛燃也樂得當個安靜的聽眾,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桌上的午餐上麵。
陪著這仨老家夥喝光了一瓶伏特加, 伊萬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道,“維克多, 等下如果有人送東西過來就幫忙往船上搬一下, 記得和對方提供的清單核對一下, 沒有問題再簽字。
好了,現在把桌子收拾一下,如果閒的無聊可以去船尾甲板釣釣魚,或者幫忙搞搞衛生,但是彆弄出太大的動靜,現在我要去睡一覺。”
話音未落,伊萬已經走進了船艙,而那兩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老東西,也和衛燃打了聲招呼之後,跟著鑽進了船艙,不多時,便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響亮呼嚕聲。
“我這到底乾嘛來的?”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倒也並沒有什麼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