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一把拽住多裡安將其拉到身後,他剛剛還在發愁怎麼把食盒裡的東西拿出來,這或許是個難得的機會。
“可是我比較...”多裡安話音未落,衛燃已經重新拿起鶴嘴鋤,對準剛剛出現的洞口邊緣輕輕橇了一下。
又是嘩啦一聲輕響,幾塊碎石抖落下來,這洞口也總算變大了些。扒拉開撬下來的石塊,衛燃將鶴嘴鋤遞給多裡安,同時嘴上解釋道,“之前我一直在挖這裡,所以大概知道哪裡受力,你進去了,萬一碰到什麼地方被埋在裡麵可就麻煩了。”
說完,衛燃不等已經湊過來的蓋爾張嘴,便已經趴下來,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
就像剛剛多裡安說的那樣,這裡相比曾經短暫棲身的熊洞要小很多,他即便能爬進來,但想蹲起身子卻格外的費勁。
不過,雖然這裡的空間小的可憐,他卻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首先,正對著自己的牆壁上,除了掛著一串鏽跡斑斑的獸夾之外,還有兩盞狀況看起來還不錯的煤油燈,以及一個看著容量不小,帶有蓋子的奶黃色搪瓷水壺。
但相比這些,最顯眼的卻是一個倒扣著被壓在邊緣位置的搪瓷浴缸。
“怪不得有洗澡的任務,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回頭看了眼被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洞口,猶豫片刻後,費力的伸手摘下掛在牆上的搪瓷水壺,然後又往那浴缸的方向挪了挪,這才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食盒。
打開水壺的壺蓋看了看,確定裡麵沒有什麼臟東西,衛燃以最快的速度取出食盒裡的調味料和一包同樣用紙包起來的茉莉花茶丟進去,猶豫片刻後,他又往裡麵丟了幾塊用烘培紙包著的巧克力,這才心滿意足的收起了食盒。
“維克多,裡麵什麼情況?”身後的蓋爾擔憂的問道。
“運氣還不錯,發現了些好東西。”衛燃回應對方的同時,已經把那些獸夾和煤油燈也取了下來,倒退著一點點的爬了出去。
“發現什麼了?”多裡安迫不及待的問道。
“一些獸夾”
衛燃支起上半身,將那一串鏽跡斑斑的獸夾遞給對方,隨後又掏出個煤油燈遞給了蓋爾,“而且還有個煤油燈,這下我們總算不用守著嗆人的罐頭盒了。”
“確實是個好東西!”蓋爾驚喜的接過煤油燈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番,“等下我去外麵灌點油試一試。”
“等下我去吧,正好我準備去撒尿。”衛燃攬下差事的同時,也把至關重要的搪瓷壺拿了出來,“另外還發現了個搪瓷水壺,這裡麵似乎有些東西。”
“什麼東西?”這下,連康坦都湊了過來。
“讓我打開看看”
衛燃拎著搪瓷壺湊到壁爐的邊上,借著火光將剛剛自己放進去的紙包一樣樣的取出來打開,故作驚喜的說道,“看來我們可以吃些彆的東西裡,這裡麵都是香辛料。好像還有茶葉、糖和...巧克力!”
“那洞裡住著上帝嗎?”多裡安呆滯的問道。
“那裡麵有沒有上帝我不知道”
衛燃說話間已經給每個人都分了幾顆巧克力,“但那裡麵還有個浴缸,等我們把它徹底挖開,或許我們都能洗個熱水澡了。”
“浴缸?那裡麵還有浴缸?!”
這下,其餘三人全都瞪圓了眼睛,說起來,他們這一周多的時間裡,因為實在沒什麼像樣的容器,所以最多也隻是各自找塊布,蘸著用壁爐上那兩個鋼盔燒的熱水擦一擦身體而已。
如今解決了溫飽,如果還能洗個熱水澡,對他們來說,絕對算得上這滿滿冬夜裡最好的安慰。
“雖然不知道那個浴缸還能不能用,不過我們可以先把它挖出來。”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剛剛從水壺裡拿出來的那些香辛料和茶葉放進了壁爐邊的金屬箱子裡,“多裡安,你去外麵用雪好好刷一刷那隻搪瓷壺,我去給油燈加滿油。蓋爾,你去幫我弄些棕熊的腸子怎麼樣?”
“棕熊的腸子?”蓋爾抬頭看著衛燃,“你要乾嘛?做裡昂大香腸嗎?”
“裡昂大香腸?”
衛燃愣了愣,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庇護所裡貓著的,可是一群正宗法國人,更準確的說,這是一群和華夏人一樣擁有敢吃會吃血統的吃貨。
“不是什麼裡昂大香腸,不過味道應該一樣好吃。”
衛燃懶得過多解釋,拎著煤油燈拉開了木門,頂著夾雜著大量雪花的狂風,趟著幾乎齊膝深的積雪走向了不遠處的一顆鬆樹。
拉開用剩餘的帆布圍著鬆樹搭建的小帳篷,衛燃瞅了眼身後已經在門口附近挖掘棕熊屍體的蓋爾,和正在刷搪瓷水壺的多裡安,見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立刻彎腰鑽進帳篷,從裝滿各種繳獲物品的雪橇拖鬥裡翻出了一個清空的油桶和一個裝滿了汽油的20升油桶。
揮手取出金屬本子裡裝滿了煤油的油桶,衛燃在給煤油燈加滿之後,將剩下的全都倒進了找來的空桶裡,隨後又把另一個油桶裡的汽油倒進了自己的油桶,並將其收進了金屬本子。
之所以這麼麻煩,其實隻不過是衛燃擔心直接給煤油燈使用汽油會有爆炸的風險罷了。哪怕那概率並不算高,但既然自己帶著煤油,當然就沒必要冒那個風險了。
等他拎著煤油燈和油桶返回庇護所的門口,多裡安已經用積雪擦洗乾淨了找出來的搪瓷水壺,並且往裡麵裝滿乾淨的積雪。而蓋爾,也用斧頭砍下來一大坨棕熊的腸子。
“你真的不是打算做裡昂大香腸?”蓋爾最後問道。
“當然不是”衛燃搖搖頭,指著對方剛剛砍下來的腸子說道,“我要用的是大腸。”
“既然不是,那我就來做裡昂大香腸吧!”蓋爾臉上倒是並沒有任何詫異之色,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指了指凍結的小腸部分說道,“我要用的是小腸部分和肝臟,或許還需要用到胃和心臟。”
“既然這樣,我們就來比一比吧!對了,熊掌也幫我砍一個,要前腳掌。”
衛燃說這話的時候格外的自信,那些專門用來紅燒的香辛料,他可是自從上次進入芬蘭戰場之後就開始準備了,所以彆說這熊大腸和熊掌,就算是鞋墊,他都有把握給弄的色香味俱全。
“那就比比吧!”
蓋爾說話間已經掄動斧頭砍下了衛燃要的兩個熊掌,“我跟著昆廷已經做了差不多四年的學徒了,總不能被你比下去。”
“四年都沒出師還好意思顯擺...”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心安理得的將分割食材的工作丟給蓋爾。
低頭鑽進庇護所,鋪麵而來的熱浪讓衛燃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緊接著額頭後背便開始冒汗。
掃了眼已經墩在壁爐上加熱的搪瓷水壺,衛燃先把手中的油桶放在了距離壁爐最遠的位置,脫掉身上的鬥篷之後,又拆下煤油燈的玻璃燈罩仔細擦了擦,然後才將其點燃並且調整到最亮的程度,用一根釘子掛在了牆壁上。
“真好,現在連照明都不缺了。”康坦癡迷的看著煤油燈,隨後低下頭,繼續給自己製作熊皮木頭鞋子。
“而且今天應該會有好吃的了”多裡安更加的開心,“剛剛我都聽到了,維克多要和蓋爾比一比廚藝。”
“等我們做好恐怕還要很久呢”
衛燃笑著說道,“多裡安,去刷幾個杯子吧,等下我們可以嘗嘗那些茶葉,我剛剛拿出來的紙包裡好像有不少方糖。”
“我現在就去!”
多裡安話音未落,已經從一個他不久前弄出來的木頭桌子上拿起了杯子,屁顛顛美滋滋的離開了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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