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裝滿了淤泥的拖鬥被拽了上來。而被衛燃拉住的阿曆克塞教授立刻興奮的喊道,“發現好東西了。”
“那個拖鬥?”衛燃不明所以的問道。
“標準的拖鬥是裝輪子的”
阿曆克塞教授指著拖鬥一側殘存的半個金屬雪橇座說道,“這應該是專門為了芬蘭的環境改裝的,它的存量可不多,我也僅僅隻見過一次實物。”
“我也有一個,而且品相比這坨廢鐵可好太多了。”
衛燃在內心裡暗自炫耀了一句,直等到克魯格停下絞盤,這才放開了阿曆克塞教授。
“維克多,快幫我把裡麵的淤泥清理乾淨。”阿曆克塞教授一邊往剛剛出水的拖鬥跑一邊招呼道。
“你覺得這裡麵能有線索?”衛燃左右看了看,直接取下仍舊掛在履帶負重輪上的絞盤鉤子,轉而將其掛在了拖鬥的一側。
根本不用他找阿基姆幫著解釋,不遠處的克魯格在衛燃再次拉著教授後退之後,立刻再次啟動了絞盤。
輕而易舉的拽翻了拖鬥,阿基姆立刻用一個塑料水桶打來了一桶湖水,用力潑進了殘存著淤泥的拖鬥裡。
可惜,這拖鬥當初被故意丟在這裡的時候就是空的,阿曆克塞教授自然不可能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趁著教授在腥臭的爛泥裡尋找線索的時候,衛燃卻看向了仍舊沒有恢複清澈的湖麵,當初蓋爾可是把兩輛雪橇拖鬥丟在這兒的,隻不過後麵那輛使用皮帶固定在前麵那一輛上而已。
這半個多世紀的時間過去,用來連接兩個拖鬥的皮帶自然早就斷了,但那皮帶扣可還卡在那個拖鬥屁股上呢。
但另一方麵,剛剛他看的清楚,阿曆克塞教授第一時間便將那皮帶扣扯下來塞進了湖岸的淤泥裡。毫無疑問,這老東西肯定已經猜到後麵可能還拖著彆的東西,而他那麼做,肯定是想撿點便宜。
可對於衛燃來說,他此時卻更加好奇,這水裡到底會不會還有第二個拖鬥,如果沒有的話,那消失的第二個拖鬥,會不會就是金屬本子裡的那個。
“找不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了”
阿曆克塞教授在藏好了那枚腰帶扣之後便停了手,“目前隻能確定這輛半履帶摩托來自第6北方山地師,剩下的查證恐怕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我們隻能寄希望於亞曆山大先生能通過媒體找到些線索了。”
“就不能隨便編一個故事嗎?”阿基姆湊上來問道,“比如一群正義的芬蘭獵人幫助一群戰俘逃離納脆的控製之類的。”
“得了吧阿基姆”
阿曆克塞教授語氣嘲諷的說道,“這種事不會發生在芬蘭的,在拉普蘭戰役之前的芬蘭,基本上不是被德國人控製就是被德國人洗腦了,他們和德國人好的都快睡到一張床上了。”
“你這是偏見,來自曆史學者的偏見。”阿基姆撇撇嘴,“雖然我也是個俄羅斯人,不過我覺得...”
“曆史就是曆史”
阿曆克塞教授此時的語氣倒是格外認真,“真實發生的事情才叫曆史,哪怕發生的那些事情對某些人或者某個國家來說是羞於啟齒的黑料,哪怕離譜的完全不符合邏輯,但隻要真的發生過,那就是真的曆史。至於你覺得或者我覺得,那才是偏見。”
“少來這一套!”阿基姆嘲諷的說道,“彆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編造的假曆史還少嗎?”
“我那是生意”阿曆克塞教授恬不知恥的辯解道。
“這個就不是生意了?”阿基姆踢了踢側躺的雪橇拖鬥。
“當然不是”
阿曆克塞教授搖頭晃腦的說道,“這是我的老板亞曆山大先生分配給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是還原曆史真相。”
“你怎麼和美國人一樣不要臉?”阿基姆吹胡子瞪眼睛的問道。
“美國人能做的,為什麼我不能做?你怎麼也和美國人一樣不要臉?”
鬥嘴從來就沒慫過的阿曆克塞教授半蹲在湖邊洗了洗手,施施然的從兜裡摸出個酒瓶子擰開灌了一口,含糊不清的敷衍道,“耐心等著吧,不久之後亞曆山大先生會通過媒體來尋找這裡的真相的,到時候你和你的朋友說不定還有機會接受采訪呢。等幾個月之後,如果沒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們再把它當作生意來做也不遲不是嗎?”
“曆史是曆史,生意是生意,工作是工作,嗬!”
在一邊聽熱鬨的衛燃搖搖頭,忍不住發出了和金屬本子近乎同樣的感歎,“人性實在是太複雜了,複雜到某些時候都可以選擇不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