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有什麼顧慮”衛燃安撫著這位看起來得有九十多歲的老太太,“不定我真的能幫你呢。”
“能有你們這些好孩子願意陪我聊聊天,我就滿足了。”
瓦連京娜話的同時已經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婉拒了達麗婭老師的攙扶,慢悠悠的走進了臥室,不久之後,她又拿著一個僅有巴掌大,但卻印著個紅色五角星的帆布袋子走了出來。
“這或許是我的丈夫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了,但我卻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
瓦連京娜話間重新坐在了衛燃和達麗婭老師的中間,小心翼翼的從巴掌大的帆布袋子裡抖出了一個幾乎已經被盤出了包漿的金屬物件。
“能讓我看看嗎?”衛燃話的同時,已經把吃了一半的香蕉放在桌子上,在褲子上用力擦了擦手,雙手捧著伸了過去。
“不用這麼小心”
瓦連京娜一邊將取出來的東西放在衛燃的掌心一邊笑眯眯的道,“我都保存它半個多世紀了,這東西不會爆炸的,而且非常結實。”
“能看出來這是什麼嗎?”達麗婭老師笑眯眯的問道。
“撞針”
衛燃打量著手中這個瓶蓋粗細,五六厘米長短,仿佛個大號煙袋嘴造型的金屬件,稍作猶豫之後,以極為肯定的語氣又補充道,“更準確的,是t-34坦克的火炮撞針。”
“你確定?”達麗婭老師一唱一和的問道。
“我當然確定”衛燃的語氣越發肯定,這東西早在得到金屬本子之前他就拆過。
甚至他還知道,當年在東線戰場,那些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被遺棄的t-34坦克,隻要時間來得及條件允許,坦克車組成員大多都會把這麼個小東西拆下來,免得遺棄的坦克被德國人利用。
“我覺得應該沒錯,我的丈夫確實是個坦克手”
瓦連京娜接過衛燃遞來的撞針,將其重新裝進帆布小袋子裡解釋道,“但是直到戰爭結束,他都沒有回來。”
“能詳細嗎?”
衛燃想了想,重新問道,“比如您的丈夫在哪支部隊,什麼時候參軍的,以及參加過哪一場戰爭,又獲得過什麼榮譽之類的。”
將裝有撞針的帆布袋子攥在手心,瓦連京娜沉默片刻後答道,“我的丈夫名叫瓦吉姆,和演過哈姆雷特的那個蘇聯演員一樣的名字,但我的丈夫可遠不如那個演.”
話到一半,瓦連京娜太太苦澀的搖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或許都不知道我的那個同名演員是誰吧?”
達麗婭笑了笑,接過話題問道,“是不是上世紀五十年代那個烏可爛籍的演員?他好像還得過嘎納電影節的最佳男演員獎呢,我記得我的媽媽一直很喜歡那個男演員。”
“就是那個”
瓦連京娜笑了笑,“我的丈夫和他同名,也叫瓦吉姆,但他可沒有那麼帥,反而又瘦又小的。”
到這裡,瓦連京娜仿佛陷入了回憶,臉上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恬淡的笑容,“在戰爭開始之前,我們都在哈爾磕膚的鄉下,他是個拖拉機駕駛員,我那時候和喀秋莎一樣,也是個收銀員。不過在那時候,收銀員可是個非常讓人羨慕的工作。
後來,德國人打過來了,我們跟著軍隊一路逃難,先是跑到彆爾哥羅德,然後又跑到了沃羅涅日、基洛夫。我也從一個讓人羨慕的收銀員,變成了一個真正能產出價值的服裝廠女工。
也是在那時候,瓦吉姆去參軍了,他因為會駕駛拖拉機,很快就被分配去開坦克——哪怕他的一隻腳先天的有些跛。”
“瓦連京娜太太,您的丈夫瓦吉姆參軍是在哪一年?”衛燃忍不住出言問道。
“42年的冬天了”
瓦連京娜歎了口氣解釋道,“就在斯大林格勒戰役結束之前,他他不想繼續做個躲在大後方駕駛拖拉機耕地的懦夫了,他祖國需要他的駕駛技術。在他參軍之後不久,我也跟隨服裝廠從基洛夫搬到了喀山。從那之後,我和他幾乎斷了聯係。”
故事講到這裡,瓦連京娜的眼角已經溢出了渾濁的淚水。陷入安靜的狹小客廳裡,衛燃輕聲問道,“瓦連京太太,這個撞針又是怎麼回事?”
瓦連京娜接過達麗婭老師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角,重新倒出帆布袋子裡的撞針,“這個東西是43年秋天,一位少了條胳膊的政委送上門的,他這是瓦吉姆送給我和即將出世的孩子的禮物。
他還,瓦吉姆仍在前線勇敢的和德國人戰鬥,而且他已經拿了好幾枚獎章。但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收到過瓦吉姆的消息,甚至連那位政委也聯係不上了。”
“當時軍隊查不到他的信息嗎?”衛燃硬著心腸追問道。
瓦連京娜搖搖頭,“查不到,我問過很多人,但都沒有我丈夫參軍的信息。”
“這怎麼可能”
衛燃皺起了眉頭,雖然蘇聯在二戰時的軍隊士兵管理確實有漏洞,但查無此人的情況可絕對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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