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烘烤下的荒涼沙漠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和一輛槍灰色的裝甲皮卡,相互間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在沙丘之間飛馳。
兩輛車的車廂裡,負責駕駛的分彆是季馬和衛燃,前者的越野車裡,坐著的都是即將參與拍攝的演員,後者的皮卡車裡,除了卡爾普和安娜老師之外,還有興致勃勃的夏洛特先生,以及平時寸步不離,此時隻能坐在車載冰箱上的馬特。
而在這兩輛車的身後相隔百十米,還有兩輛烏拉爾卡車在遠遠的跟著,這兩輛卡車的貨鬥頂上不但加了帆布棚子,其中一輛的駕駛室頂上還架著一挺被毯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pkm機槍。
至於貨鬥裡麵,不是坐著手拿武器或者椰子的老男人,就是手拿攝像機或者椰子的製片廠工作人員。
裝甲皮卡的駕駛室裡,衛燃掃了眼不遠處那輛輕鬆衝上沙丘的黑色越野車,沒好氣的轉動方向盤從旁邊繞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當初紅旗林場開除自己的時候,為什麼連那輛越野車也一起沒收,並且轉手送給了季馬不,還不遠萬裡的帶到了這個鬼地方。
固然,後來用各種借口送給自己的這輛裝甲皮卡不管動力、最高時速、售價還是防護能力都要比之前的越野車強得多,但同時自重也要大的多。
相應的,前者不但能在水麵上當船開,而且可以憑借輕飄飄的自重以及粗大的輪胎輕而易舉的衝上沙丘甚至來一小段短暫的滯空,甚至就連速度,都能在這鬆軟的沙地上輕而易舉的飆到七八十不成問題。
但自己駕駛的這輛沉重皮卡,在沙漠上跑跑路還沒什麼問題,總歸越野性能在那呢。但是想要像季馬那樣,一腳油門衝上幾十米高的鬆軟沙丘頂端,卻絕對是在白日做夢。
... ...
他不是沒試過,可連續兩次被陷在沙丘的半山腰上托底然後再空轉著輪胎揚著沙子出溜下去,換來的卻隻是季馬這個混蛋在無線電裡肆無忌憚的嘲諷。
當然,他們此行並非來豁車玩沙子來的,而是開拍前的最後一次熟悉路線。
當正式開拍之後,那些飾演意大利坦克手的演員們就要駕駛著那輛三輪摩托開始在這片沙漠上開展亡命之旅了。
同時開始拍攝的,還有由季馬飾演的德國記者佩爾,在另一處場景俘獲英國士兵哈利,並且駕駛著那輛據從某個富翁的私人博物館借來的意大利卡車逃亡的鏡頭。
總得來,這部電影就是個開始分兩條線進行,最後合二為一一起掙紮求生建立友誼的故事。
隻不過,一些俄羅斯人,拍攝一部二戰北非戰場的故事,這現實總歸讓他覺得有些許無以言的魔幻。
“前麵這座石頭山就是卡爾洛和英國俘虜哈利找水的路上,用來中途休息的地方。”
無線電頻道裡,季馬熟稔的介紹道,話的同時還稍稍降低了車速。
繞著這座並不算太高的石頭山轉了一圈,季馬再次提速,換了個方向繼續往前一直開到了身後那座山被連綿的沙丘徹底擋住,這才在一架颶風戰鬥機殘骸附近停住,繼續介紹道,“水井就在距離那架飛機殘骸不遠的位置。”
“安娜老師,那架飛機殘骸哪來的?”
衛燃好奇的問道,雖然沒有下車,但他依舊可以看出來,那架飛機殘骸絕對不是樣子貨,而是一架真正的殘骸。
“起這架飛機殘骸,其實還要感謝亞曆山大先生。”
回答衛燃問題的卻是卡爾普,“據他所,這架飛機殘骸是幾年前那些挖土黨們從摩爾曼斯克附近的泥... ...
沼裡找到的。他買下來之後,就一直放在倉庫裡,這次聽我們需要一架戰鬥機殘骸,所以非常慷慨的借給了我們。”
“我能下去看看嗎?”
衛燃繼續問道,他和亞曆山大先生接觸雖然不多,但也知道那是個非常挑剔的家夥,能被他列入收藏的,哪怕隻是一架飛機的殘骸,肯定也有些特殊的原因,這自然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當然可以”安娜笑眯眯的道,“我們這次讓你過來,就是看看有沒有什麼破綻的。”
聞言,衛燃立刻裹上剛來埃及時得到的阿拉伯方巾,下車前額外又往裸露的皮膚上再次噴了一層防曬,這才推開了厚重的車門。
“這個小家夥活的可真精致”卡爾普無奈的搖搖頭,同樣推開了車門,和夏洛特以及馬特不分先後的跟上了衛燃。
坐在副駕駛的安娜翻了個白眼,伸手拿起衛燃剛剛放下的防曬噴霧從頭到腳噴一遍,這才最後推開了車門。
一行人溜溜達達的走到戰鬥機殘骸邊上,衛燃也注意到,在原本被殘骸擋住視線的另一邊,還有一輛停在沙丘下的烏拉爾卡車,以及一把插在車尾的太陽傘。
那太陽傘的下麵,不但有兩個人正坐在躺椅上遠遠的看著自己,在他們二人中間的桌子上,甚至還放著一盤西瓜和兩支ak步槍。
裝作沒看到那兩個人,衛燃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這架蓋著帆布的飛機殘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