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馬看了眼老老實實的蹲坐在後排座椅上的高加索,最終還是說道,“先把車停下吧,我要抽顆煙才能和你詳細講講發生了什麼。”
聞言,衛燃稍作猶豫之後,還是靠邊停下了車子,季馬也第一時間推開車門,朝跟在後麵的瑪雅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先走一步。
兩人離開駕駛室,季馬靠在車頭的位置點上顆煙,看著不遠處平靜的湖麵說道,“那座精神病院裡有一群孩子你還有印象吧?我們第一次去的時候,正有個姑娘給他們唱歌呢。”
“有印象”衛燃點了點頭,耐心的等著對方的描述。
“戈爾曼用差不多六天的時間就對他們完成了洗腦”
季馬猛嘬了一口煙,“他先讓那座醫院裡的所有患者都聚在了一起,通過各種語言陷阱淘汰了除了那些孩子之外的所有人,當然,我也在被淘汰的人群裡。”
“然後呢?”已經猜到大概結果的衛燃追問道。
季馬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那些孩子開始的時候就像活死人一樣麻木,但是當他們周圍被淘汰的其他精神病患者和護工越來越多時,他們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說到這裡的時候,季馬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哆嗦,“我雖然聽不懂英語,但是當戈爾曼把無關的人都淘汰掉隻剩下他們的時候,那些孩子們的眼神就像因塔的冬天裡,被餓了一個月的狼群一樣恐怖。而且他們變得無比的團結,他們統一了服裝,甚至設計了自己的團隊稱號和標致。
後來又用了大概三天的時間,那些孩子們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笑容,他們眼裡的那些仇恨也都轉移到了...”
“說啊”衛燃見季馬竟然停住了,忍不住開口催促道。
“你相信嗎?”
季馬在繚繞的煙霧說說道,“他們的仇恨竟然轉移到了美國總統的身上。那天剛好是第六天的下午,戈爾曼當時說,上帝創造世界隻用了七天,洗腦一群人,也隻要最多七天就夠了。”
再次嘬了一口煙,季馬看向衛燃,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驚恐說道,“那些孩子們用北歐神話裡的海拉當作他們的組織名稱,他們甚至設計出了一個左邊臉是美女,右邊臉是魔鬼的人臉當作標誌。”
“然後呢?”衛燃皺著眉頭問道。
“你猜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季馬說到這裡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想成為美國總統或者控製美國總統。而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們首先要做的竟然是...是...好好學習。”
“好好學習?”衛燃愣了愣,原本緊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與此同時,戈爾曼讓我去給那些被淘汰的精神病洗腦。”
季馬攤攤手,“他給我的要求是,成立一個和那些孩子們對立的組織。”
“你成功了?”
“我搞砸了”
季馬尷尬的說道,“那些白癡錯誤的認為海拉組織的出現是因為當地警察的無能,然後他們在某一天晚上決定一起逃離精神病院去燒了基洛夫的警察局,最過分的是,那些混蛋竟然瞞著我做出的這些決定。”
“然後呢?”衛燃極力忍住笑問道。
“然後他們被鐵絲網攔住了,並且每人都在挨了一電棍之後,又被補了一針鎮定劑。”
季馬苦著臉說道,“戈爾曼那個混蛋說,我差點做出當年小胡子在啤酒館做的事情。他甚至讓你給我仔細講講當年小胡子在啤酒館裡到底說了什麼。”
“他在啤酒館裡忽悠一群生活不如意的廢物和他一起燒了維也納藝術學院”
衛燃信口胡謅了一句,一邊往駕駛室裡走一邊問道,“那個老家夥也回來了?”
“沒有”
季馬彈飛了煙頭,跟著鑽進副駕駛說道,“他在給那個名叫莫妮卡的可愛姑娘和那個名叫塔西的潔癖做最後的心理治療。”
“他們倆也被洗腦了?”衛燃好奇的問道。
“大概是吧”
季馬關上車門劃拉著後腦勺說道,“他沒有允許我和他們兩個有接觸,不過那個名叫莫妮卡的姑娘,和我剛剛提到的那些孩子們肯定一起被洗腦了。”
“為什麼這麼說?”衛燃踩下油門的同時好奇的問道。
季馬攤攤手,“因為海拉這個名字就是她取得,就連那個左邊是美女右邊是惡魔的人臉logo,都是她設計出來的。”
說到這裡,季馬摸出手機翻了翻,從一堆帶有水印的美女胸肌照片裡找出了一張圖片遞給衛燃看了看,“這是當時她找戈爾曼提交他們的組織名稱和logo的時候我拍下來的。”
掃了眼屏幕上的圖片,衛燃卻愣了愣,他隱約記得,好像安菲亞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的桌麵就是這張圖片來著。而且這桌麵,好像在很久以前,在他還以為隻有一個卡堅卡的時候她就在用了。
壓下心頭的疑惑,衛燃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僅僅隻是提高車速開往了機場的方向。
當他們二人彙合了先一步趕到的穗穗和瑪雅的時候,一輛嶄新的大巴車也不分先後的停在了他們這三輛車的旁邊。
出乎外人的預料,駕駛這輛大巴車的,竟然是被達麗亞帶到紅旗林場工作的西瓦,那個坦克駕駛員的孫子,那個直到死都在等著丈夫回來的瓦連京娜太太的孫子西瓦。
這個名叫西瓦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在停好車子和眾人揮手致意之後,便默不作聲的用一塊大毛巾仔細的擦拭著車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眼瞅著季馬叫來幫忙的幾個幫派小弟也已經到位,眾人這才在穗穗的帶領下走向了接機口。
稍作等待之後,當一群遊客在導遊的帶領下走出來的時候,那幾位去華夏學習搓澡的因塔學徒也各自拉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屁顛顛的跟在了身後,看他們那屁顛顛的模樣,顯然這一個月的鍍金生活過的非常滋潤。
當他們帶著這烏泱泱四十來號人來到停車場的時候,西瓦早已經站在車門口等待多時了,甚至他的手裡還掛著一個放滿了鮮花的小籃子,每當有一個遊客上車,這個安靜的男人便會一臉微笑的送上一束鮮花。
而那幾個穿著阿迪三道杠的幫派小弟,也一個個笑的和賈隊長似的,熱情的幫著將眾人的行李塞進了大巴車的行李艙中。
“季馬,等下你開車跟在大巴車的後麵。”衛燃突兀的說道。
“沒問題”季馬痛快的應了一句,壓根就沒有多想。
“安菲薩,等下你們的車走在我後麵。”衛燃繼續說道。
安菲薩立刻點點頭應了下來,同樣沒有多問。
“你這是要乾嘛?”穗穗不解的看著衛燃。
“當然是排場了”
衛燃得意的說道,“裝甲車護送,這麼出風頭的事情,你那些肥羊肯定喜歡啊。這第一印象,你開個日產的商務車誰會記住你?但你開的是裝甲車那可就不一樣了。這裡畢竟是俄羅斯,那些人想看到的終究是彪悍的戰鬥民族,對吧?”
“就為了這?”
“反正價格都一樣,乾嘛不弄一輛讓人印象深刻的?”
“我怎麼開始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了?”
穗穗眼前一亮,得意的拍了拍衛燃的肩膀,“你這同誌可以嘛!那老話怎麼說的來著?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我愚你一腦袋”裝B成功的衛燃扒拉開對方的小手,轉身鑽進了連座椅的塑料包裝都沒來得及撕掉的裝甲皮卡。
誠然,剛剛那些專門給穗穗準備的借口是一部分,但除此之外,給穗穗準備防彈商務車,卻也是因為他完成暗殺布魯諾一家的終幕任務之後,擔心被查到而遭到報複的不安。
不過,事實也確實像他預料的那樣,他這份鋼鐵直男般的禮物最開始雖然沒能打動穗穗,卻在車隊抵達紅旗林場之後,打動了車裡的那些小夥子和中年男人。甚至根本不等領到自己的行李,便已經有幾個好奇的湊上來,摸出手機開始了拍照。
見狀,季馬也頗有靈性的掀開了厚重的引擎蓋,甚至故意連車門都沒關上,便帶著他的幾個小弟充當搬運工,賣力的幫忙搬運著行李。
與此同時,相距不遠的谘詢中心二樓,卡爾普滿意的放下了望遠鏡,“這裡已經很久沒有遊客來過了。”
“上一批還是蘇聯人呢”
旁邊的達麗亞老師笑了笑,“好了,我要組織姑娘們去表演芭蕾舞了。”
“演出成功”卡爾普笑著說道。
達麗亞聞言愣了愣,同樣笑了笑,一邊往外走一邊喃喃自語的回應道,“很久沒聽到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