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連日的大雪籠罩的52號礦山中央,一棟廢棄已久的建築二樓,寬敞的房間被幾個大號煤油取暖爐烘烤的熱騰騰的。
在這幾個取暖爐的周圍,以穗穗為首的幾個姑娘裹著睡袋睡的格外踏實,唯獨隻有被睡前的恐怖故事嚇得連洗手間都不敢去的洛拉,仍舊苦著臉,透過睡袋開口的縫隙,看著不遠處取暖爐散發出的紅光,以及睡在門口那台取暖爐兩側的衛燃和季馬。
緊挨著的另一個房間裡,從因塔過來幫忙的巡邏隊員們也已經守著取暖爐睡的呼嚕震天。
停在樓下門口的兩輛重型卡車駕駛室裡,兩個40來歲的因塔獵人各自抱著從加油站借來的武器,同樣守著煤油取暖爐,警惕的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隻可惜,車窗外的雪勢越下越大,雖然沒有風,但卻依舊讓這漆黑夜色裡的能見度根本不足20米。
客觀的說,如果不是貝利亞在也溫暖的駕駛室裡趴著,這種鬼天氣值班放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第二天一早吃過豐盛的早飯之後,卡堅卡姐妹帶著洛拉爬上三樓,幫著巡邏隊員整理那些即將被運走的廢銅爛鐵,並且對其進行的詳細的登機。
與此同時,衛燃和穗穗以及季馬和瑪雅,也各自拿著借來的武器,結伴走向了停著卡車的護士宿舍所在的廢棄建築。
再一次站在那輛卡車的車尾,衛燃跳進貨鬥,將裡麵那個落滿了灰塵的小桌子拽出來,胡亂用手套擦了擦之後擺在了車子一側的地板上。
“現在該說說寶石的問題了”
衛燃說話間,已經取下掛在腰間的水壺,與此同時,穗穗也將一條帶來的毯子鋪在了桌子上,並且將四周卷了起來。
伴隨著嘩啦啦的輕響,一顆顆或大或小,未經切割的寶石從水壺中一顆接著一顆的砸落在鋪開的外套上,並最終在上麵堆出了一個差不多有戧麵饅頭大的小山。
“這些寶石的個頭可真大!”季馬說話間,已經伸手拿起了最頂點位置一顆足有花生米大小的綠色石頭。
“按照約定,你可以提前挑一顆。”衛燃說話間,從兜裡掏出了最大的三顆寶石隨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就這顆吧,這顆就非常不錯。”
季馬晃了晃手裡捏著的石頭,卻是根本就沒看衛燃剛剛放進去的那三個大塊頭。
“接下來的怎麼分配?”衛燃扭頭看向穗穗,“還有最重要的問題,這些寶石有沒有洛拉的份兒。”
聞言,穗穗卻並沒有急著做出決定,反而看著衛燃反問道,“如果沒有洛拉提供的東西,你能找到這些東西嗎?”
衛燃想了想,點點頭答道,“問題不大,我早就知道那三份課題的存在,更知道藏在書裡的手槍,隻是一直不覺得那背後能有什麼值錢的故事,所以才沒有深入調查而已。如果想調查這件事,即便洛拉沒有出現,我們也同樣可以找到那棟房子,並且在房子裡找到其餘的東西。”
“第二個問題”
穗穗拿起一顆石頭看了看,隨後將其丟回桌麵,而她的視線也看向了季馬和瑪雅,“如果沒有我們,洛拉能找到這裡並且發現這些石頭嗎?”
“除非她能說動維克多幫她”季馬和瑪雅異口同聲的答道。
“既然這樣,這些石頭和她就沒什麼關係。”
穗穗抓起一把石頭,任由它們在指尖滑落,“當然,等這些石頭完成加工之後,我們可以送她一套首飾,但最多也就隻能是這樣了。在這件事上,我們已經幫她足夠多了。就算她們的喜劇演員過來,大概也說不出什麼了。”
“我讚同阿芙樂爾的決定”瑪雅第一個說道。
“這件事本來就和她沒什麼關係”
季馬也跟著表明了態度,晃了晃仍舊捏在手裡的石頭說道,“當然,和我們關係也不大,怎麼處理這些東西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
“彆這麼說,接下來很快就和你們有關係了。”
衛燃隨手抓起五顆石頭放在季馬身前的桌邊,“這五顆是給因塔朋友們的辛苦費。”
季馬看了看衛燃,稍作猶豫後痛快的收起了那五顆石頭。
“然後是你的”衛燃再次抓起五顆石頭推給了季馬。
“這次我就不要了”
季馬想都不想的擺手拒絕道,“我這次來薩蘭保爾,能抓到一個間諜已經足夠了,這可比什麼寶石都有價值。”
說到這裡,季馬偷偷瞟了眼瑪雅,後者配合的翻了個白眼,臉上的嫌棄之色根本就不加掩飾。
三言兩語解決了寶石的問題,衛燃將那些挑剩下的石頭又裝回水壺,連同三顆塞不進去的一起遞給了穗穗代為保管。
不出意外的話,在回到喀山之後,這些石頭還會經過進一步的分揀,然後將其中相對價值比較低的一批交給便宜導師卡吉克幫忙處理變現。
“這輛車裡的東西怎麼辦?”
穗穗指著身旁的卡車問道,昨天晚上他們趕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過來參觀了一遍,甚至就連車裡的那把日式軍刀都成了季馬的戰利品。
衛燃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一起帶走吧!反正沒有多少東西,這樣正好也省的有人惦記。”
作為這次運輸大隊長的季馬自然不會有意見,直接拽下固定在肩頭的對講機安排了下去。與此同時,瑪雅也從穗穗手裡得到了兩顆拿來當作禮物的翠榴石。
簡單直接的完成了分贓,四人有說有笑的回了化身搬家現場的那棟樓。幫著一起將三樓各種值得帶走的東西,乃至那輛卡車裡的各種雜物,全都裝進了那兩輛大號卡車的貨艙裡。
如今該拿的拿了,該找的找到了,眾人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尤其在看到那些生鏽的地雷之後,連穗穗都放棄了帶人來這裡逛逛順便宰個羊的心思。
最後分彆給米基塔的屍體以及克雷奇的墓碑麵前各自擺上了一罐熱騰騰的瓦罐燜牛肉以及白菜湯,外加一瓶子伏特加當作謝禮,兩輛重型卡車頂著一直沒有停下的雪花再一次開上了冰封的河道,沿著來時的路慢悠悠的開往了薩蘭保爾的方向。
相比之下,衛燃反倒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處烏拉爾山脈東側的偏遠工礦城市。
目送著那兩輛重型卡車被因塔來的幫手們開走,季馬也帶著衛燃等人鑽進了提前準備的酒店。
“等這場雪停了我們就能離開,阿裡裡一直在機場那邊等著呢。”
季馬一邊給眾人分發房間鑰匙一邊說道,“樓下隔壁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那家餐館,我們在礦山吃的瓦罐燜牛肉就是從他們那裡買的。”
“那家公司在什麼位置?”衛燃將房門鑰匙遞給穗穗的同時問道。
“離這裡並不算遠,你想去看看?”原本已經準備往自己房間走的季馬扭頭問道。
“你要一起去嗎?”衛燃朝打著哈欠的穗穗問道。
“我就不去了”穗穗擺擺手,“我要好好睡一覺。”
“那就我們兩個人去吧”衛燃說完朝卡堅卡姐妹倆使了個眼色,隨後跟著季馬走向了樓梯口的方向。
“你想去找樂子?”季馬直等到兩人來到一樓,這才低聲問道。
“算是吧”
衛燃點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空口白牙的說道,“我托安菲亞通過網絡查了查那個名叫瓦吉姆的間諜。”
“查到什麼了?”季馬下意識的追問道。
“一個位於薩蘭保爾的地址,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有什麼了。”衛燃說完,從兜裡掏出個小紙條遞給了季馬。
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季馬抬手指了個方向,“我們隔著兩條街,走過去?”
“可以”衛燃點點頭,跟在季馬的身後,踩著咯吱咯吱響的積雪走向了金屬本子上記錄的地址。
一路穿街過巷,兩人在夜色中最終停在了一棟離著森林和河道都不算遠的獨棟二層木頭房子門口。
“就是那裡了”
季馬點上顆煙,指著不遠處仍舊亮著燈的二層房子說道,“之前那些天我和阿裡裡在薩蘭保爾仔細逛過很多次,你要去的地址就是那棟房子不會錯的。”
“你帶著槍嗎?”衛燃扭頭問道。
“當然”
季馬咧咧嘴,拉開衣服的拉鏈,從腋下的槍套裡抽出了一支擰著消音器的馬卡洛夫手槍,“這是我從因塔帶來的。”
“走吧,過去看看。”衛燃說話間,已經拉上了防寒麵罩,隨後從兜裡掏出一雙鞋套穿在了腳上。
季馬見狀笑了笑,將手槍揣進兜裡,同樣戴好了麵罩穿好了鞋套。
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倆人便摸到了那棟房子一樓的陰影裡。用耳朵貼著木牆側耳傾聽了片刻,衛燃輕輕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大門的方向。
見狀,季馬立刻從兜裡摸出一串開鎖工具,同時將手中的消音手槍遞給了衛燃。